昇平抽回手,輕笑回身,幽幽道:“所以,如今本宮也明白了,不管你是誰,受誰的差使,想做什麼,只要能幫本宮走上兩儀殿,本宮都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你。”
長樂摳住自己掌心不知該怎麼分辨。昇平見長樂緘默無聲繼續吩咐:“今日禮服就挑選杏黃色吧,同色配綬,同色配履。”
長樂見昇平因回身牽扯身體傷痛而皺眉,囁嚅道:“太子妃娘娘可以告請身體不適,暫緩聽賀……”
“然後讓大唐朝臣都知道太子妃新婚首日便驕縱不知禮數嗎?”昇平很慢很慢的反問,長樂無言以對。是的,兩儀殿必須去,去了還要對李淵表現出父慈子孝媳恭的虛假場面,昇平可以不去,但太子妃必須去。
“你先去給本宮拿禮服吧。”昇平幽幽道。
長樂領命離去,昇平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眼淚無聲落在池中激起一波漣漪不見了。清澈池水遮擋不住遍身淤痕卻能掩蓋她的無邊傷痛,以及她屈辱的淚水。昇平突然聽見腳步聲,昂起頭,用清水將臉頰淚痕迅速洗淨。
長樂已經輕輕站在身後,她為昇平拿來了宮裝,杏黃色,獨孤皇后昔日的鳳袍曾經都是這個顏色。不想如今,她也可以穿上,作為大唐朝的嗣太子妃站在兩儀殿上接受百官朝拜。華美朝服掩蓋了她昨日所受屈辱,精緻鳳冠給予了她最高榮耀,她該笑不是嗎?
可,昇平根本笑不出來,只是悵然看著杏黃色的宮裝,從心底裡氾濫厭惡。
昇平一切穿戴得當再由長樂梳妝,眼見鏡中自己的妝容一點點的精緻起來,昇平嘴角方才噙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也許她還可以做點別的。
李建成雖虐她在背後,但在人前必須演繹夫妻情深。她還是一名站在煌煌天威下的大唐太子妃,她還可以藉此保住代王漢王的性命。如今,她活於世的目的也只有這些了……
昇平穿著禮服登上鳳輦,在卯時之初趕至兩儀殿,仿若登天般的高聳臺階,昇平曾隨楊廣一起走過,今日不遠處佇立,唇角浮起笑意的李建成正等待與她一同攜手。
明黃蟠龍雲紋入海的長袍,嵌東珠紫金琉穗的金冠,腰纏捻金穿翡翠的玉帶,李建成一身朝裝外表溫文爾雅,他見到昇平立即疾步走來親手為她撫過耳邊鬢髮,再細心攙扶昇平下輦。長樂聽從昇平命令,死命拽住昇平左臂不肯放手。
李建成含笑望望昇平,昇平被他迫人的視線緊盯呼吸有些不暢,只能扯動嘴角回頭吩咐道:“長樂,由太子殿下來攙扶本宮好了。”
長樂猶豫的放手,昇平整個人跌入太子建成的懷中。此時此刻,怕是大唐全朝文武都已知曉太子夫婦新婚甜蜜羨煞旁人了。
李建成扶起含羞帶怯的昇平,昇平低頭靠在他懷中,兩人演戲般一步步走上玉階。兩儀殿寶座上李淵含笑看著二人柔情蜜意攙扶著走上來,昇平和李建成腳步停住準備下拜,但昇平雙膝被曲整夜疼痛難當實在無法下跪。
李建成見狀立即抱拳稟告:“昨日兒臣心中開懷不慎醉酒,太子妃忙於照顧兒臣夜不能寐,今日身體微感不適禮數難以周全,妄請父皇見諒。”
李建成貿貿然開口為昇平求情,滿朝文武臣官無不驚異。
北族人多以男女平等,雖不如南人一般鄙夷女子,但由夫君為其袒護罔顧禮儀的例子並不多見。李建成話中寵溺太子妃之情溢於言表,連帶著朝臣也心中揣揣這位亡國公主床上的的媚色功力來。
昇平蒼白麵色浮起一絲紅暈,有些尷尬笑意:“臣媳慚愧,今日舊疾復發並非太子殿下所願,並非太子殿下有意勞煩。”
李淵對兩人如此互敬互愛又慈愛的笑笑:“不跪無礙。來人,賜太子妃座!”
朝臣們見昇平得到賜座自然又是一番驚異。昇平也覺不妥連連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