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走出來了。
從那樣一個迷宮般的華麗建築裡。
而且前面的路上就是那條軌道,她看看錶,已經過了六小時,終於到了第二次變軌,她可以回家了。
李秋元有種劫後餘生的,想哭的衝動。
她在大雨裡一臉感激的看著那個白鬍子老頭,差點就要磕頭,那老頭卻扶了她一下,對她擺擺手,然後好像放了心似得的又回到了那棟建築裡去了。
李秋元老遠看著那個佝僂的身影,他身上的舊棉衣在雨中略顯單薄,甚至看起來已經有些破了,棉花十分不勻稱的在背後晃蕩著,和那建築裡那些上層樓梯的華麗景象格格不入。
沿著軌道往回走時,李秋元的步伐輕盈飛快,簡直歸心似箭。
她已經在路上想起來這個帶她出來的老人是誰了,小的時候,還沒分家時,家裡的牆上掛著兩個大相框,裡面其中一個遺像就是他的。
這是她太爺爺。
在她還沒斷奶的時候就去世了,當時堂弟還沒出生,家裡還只有她一個孩子,家裡的老人都疼她疼的不得了。
可惜的是她那時太小,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李秋元記得以前沒分家時,每逢過年過節家裡的人都會給太爺爺他們燒紙錢的,只是後來分了家後,爺爺也去世了,加上家裡雜事繁多又添了新牌位,農村人講究雖多,到最後也都只剩下點形式罷了。
最近幾年每逢過年去墳上請祖先回家,都是簡單的上點香燒點冥鈔,然後再供上飯菜,剩下的也就沒什麼了。
李秋元一陣唏噓感慨,心想著回去後一定要給太爺爺多燒點錢和衣服過來,吃的用的都得有。
這麼一路心事的往回趕,走了大概兩三個小時後,她竟然再次聽到了那個沙啞的,不知疲憊喚她的女聲,&ldo;秋‐‐回來唷,回來了‐‐&rdo;
聲音比她太爺爺還要讓她覺得熟悉親切,她不知不覺的就跟著這聲音走。
走了大概不到半小時,她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輕,前面的光線也越來越亮,讓人忍不住掩面。
之後她眼前一花,感覺身子一下子又沉重回來,重重的墜進一個渾身酸軟發熱的軀殼裡。
李秋元艱難的睜開眼,乾澀的眨了眨,發現她正躺在自家的大土炕上,炕上鋪著夏天的涼蓆,周圍站了一圈人,她媽媽眼眶通紅,她堂弟李秋林也在,最讓人意外的是,穆少傑竟然也在她床前坐著。
她想坐起來,她弟忙把她按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ldo;你沒事鑽到那樹洞底下幹嘛呢?要不是我們在外面看見你的行李箱了,還不知道啥時候能發現你呢,你說你是不是有病?&rdo;
李秋元漲紅了臉,沒法反駁,抬不起頭的解釋,&ldo;我是去追彤彤了,你們找到她沒有?&rdo;
&ldo;沒有,彤彤也進去了??&rdo;
大人們一陣騷亂,紛紛頭疼,只得趕緊找人下洞把孩子找回來,有人唸叨:&ldo;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上次害了她媽,這次又是……&rdo;
李秋元也急,她看了一眼穆少傑,驚喜的很,&ldo;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說我們村子和你家老仙不對盤,所以不願意進村麼?&rdo;
穆少傑咳了聲說:&ldo;你怎麼都醒不了,而且渾身冰涼,找醫生都看不出來,你弟弟急的給我打電話,還好他存了我號碼。我來了後發現你根本沒病,只是離魂了,就是不知道魂兒掉在哪兒了,所以就用土方法讓你媽沿著那條洞的方向往上走給你叫魂,把你喊回來……&rdo;
現在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