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懂那麼些許。”
說完,他又道,“姑娘,可還要來一局?”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瞳發亮,古緋就從他臉上看出意猶未盡的神色來,她失笑,起了懶心思,玩幾局輸幾局這種,她實在難以興致高昂。
順手拿起邊上的銀剪子,漫不經心地剪去燈芯,古緋單手托腮,淡淡地道,“不了。”
尤湖嘆息一聲,青衫長袖一拂,他自個擺上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對弈起來,並道,“姑娘可是心有所思?”
“哦?”古緋放下銀剪,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倒說說,我有何所思?”
尤湖左手落下黑子,右手白子摩挲,“姑娘忘了麼?小生說過,小生除了會花銀子,還能做姑娘的幕僚,幕僚者,自然是想姑娘所想,思姑娘所思。”
點漆黑瞳躥過油燈的火光,古緋望著尤湖,似乎想從他雙眼之中望進內心深處。
尤湖自來青墨院,表現出的種種根本就不像個單純的讀書人,這刻古緋不禁開始揣測,這人到她身邊究竟有何企圖。
知道自己會引起古緋的懷疑,可尤湖半點都沒解釋的樣子,他慢悠悠的又下了一子,然後淺笑道,“姑娘,是在懷疑什麼?姑娘是小生兄弟二人的衣食主子,離了姑娘,小生可就沒碗飯吃了。”
古緋眸色一閃,她目光落到棋盤上,不動聲色的將整個棋局盡收眼底,“你是讀聖賢書的,怎不懂不食嗟來之食的道理?”
尤湖沒將那言語中的譏誚放心上,就幾句話的功夫,一局棋勝負已分,他手擱膝蓋上,唇線深刻的嘴角向上彎起,“哪裡是嗟來之食了,小生可是姑娘的幕僚,明個就行幕僚之責,為姑娘排憂解難。”
說完這話,他起身,理了下文人青衫的皺褶,對古緋拱手行禮後,旋身離去。
古緋指尖叩著棋盤邊緣,縱觀整個棋局,黑白二子涇渭分明,黑子明明有騰龍撲殺之勢,卻龜縮在一角像個陷入沉睡中的龐大巨獸,任由弱勢的白子蠶食,那模樣,分明是刻意縱容,而在黑子的最後方,赫然是突兀的一盞茶杯蓋,黑子眾星拱月地護著茶蓋,是以對白子的攻勢沒半點殺伐之意,反倒是偶爾送上一子半子得讓白子吃掉。
她目光一凜,起先對弈之時,她一直執的是白子,而尤湖是黑子。
心裡千頭萬緒,倏地都凝結為一股繩,古緋輕笑一聲。
這尤湖分明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是無害的,至少不會相害她,只因兩人最終的目標不一,可在某種程度上,他會助她。
“好個心計城府。”她低語淺笑,伸手捏起黑子維護的茶蓋,在手裡轉了幾圈,啪地擱在案几上,眸色幽暗的不辨深淺。
第二日,古緋用完早膳,聽苦媽回稟了墨商會的動靜,以及古仲那邊的情形後,她沉吟片刻,吩咐道,“將前些日子我制的香墨,用墨盒裝好了,墨商會的那幾位墨使,挨個送去。”
“若是古仲再來找,就回他,我沒參與到古家鋪子,所以這次的事,恕我無能為力。”古緋又加了句,她相信以古仲的聰明,這話裡頭的意思,他還是聽的懂的。
苦媽一一記下,臨到出去之際,對古緋支會道,“那個書生尤湖,今個一大早就出去了,老奴瞧著好像去三姑娘古柔那邊的方向了。”
古緋挑眉,想起他昨晚說的行幕僚之責,她笑了笑,乾脆多吩咐了句,“那今個晌午,將二爺古將邀來,就說我請他一起用膳,務必要請過來。”
聽聞這話,苦媽知曉古緋這是準備動二房了,旁的她不再多說,喚來夜鶯隨伺古緋左右,自己又叮囑完白鷺,才去安排古緋吩咐的事。
一時之間,古緋倒突然覺得無所事事了,所有的算計都在她運籌帷幄之間,只等對方有所反應而已,她遂讓夜鶯去叫尤二到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