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照看著聶音落孤寂的背影,心痛無比。他不知道這些年她經歷過什麼,他不知道她是怎麼自己一個人活了下來,還學得一身本領,他只知道這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每個人得到的必定與他付出的成正比。他的落落前世吃的苦已經夠了啊,卻沒想到,這一世更甚。家破人亡,筋骨盡斷,胎毒入體,僅僅是這些他知道的就足夠讓他恨得不能自己。
他是個生性涼薄的人,他可以對世間萬物溫柔相待,卻很少有人可以入他心中。前世的孟舒卿是幸運的,他的心裡,有父母,有三兩知己好友,有落落。可是這一世的宋臨照卻無疑是孤獨的,穿越之初,他便知道原來的宋臨照徒有世子之位,卻無父母疼愛,父親裕王一年中見不到幾次,母親更是拋下了一切直接決定在佛堂裡度過餘生,在宋臨照的記憶裡,每天就只有一個師傅陪在他身邊,教他武功,教他謀略,可惜原來的宋臨照太不爭氣,也是因為得不到父母的關注而有些叛逆,每天只是跟那些狐朋狗友打雞罵狗,不學無術,所以他的師傅也不再教導他,直到他被人所害,中了一種致命之毒這才出現,可惜那個原來的宋臨照卻已經消失了,孟舒卿這才重生到了這個身體中。
而現在,他也習慣了宋臨照這個身份,初始,他不過是打算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活下去,不怎麼用心學習,但也沒有斷了與師傅的聯絡。落落失蹤的時候,他因為遍尋不見而大病一場,若不是他的師傅告訴他落落還活在這個世上,他怕是已經一病不起了,那時他才知道,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實力有多麼重要,這個世界上,唯一入了他心中的,便是落落,無論如何,他都要護住她啊。然後,他真正開始學習師傅所教,也終於又見到了落落。以後,他再也不會離開她身邊了,即便她一直都是這樣無情無愛的樣子,即便這一生她都不會接受他,他也永遠不會離開,那樣的痛苦,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長安城前,兩個心思各異的男女一同騎在馬上,看著那從未變過的長安,不動如山。直到宋臨照回過神來,直接下馬,牽著聶音落的馬向城中走去,絲毫不去注意其他人看向他那訝異的目光。聶音落也不在意,自從和這個傢伙重逢之後,這傢伙總是做一些不正常的事情,她也懶得管,就連現在聽見他叫她落落,她也懶得去揍他了,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聽,隨他好了。
“永安郡主府。”聶音落一字一頓地讀出這五個字,心中冷笑,翻身下馬,便見府中的人魚貫而出,恭敬地走到她面前,齊齊道了一聲“參見郡主。”
聶音落面上清冷之色更甚,只冷冷地說了一聲“都起身吧,把本郡主的馬帶進府中,本郡主先不進去了。”看著領頭的那個女子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輕蔑,臉上卻不顯分毫,宋皇就派這種人來監視她?還真是不自量力。想到此處,聶音落乾脆直接轉身,對著一直立在她身後隱隱有護住她的意思的宋臨照開口“本郡主好久未歸,連這些熟悉的街道都變得陌生了,不知世子可有空,帶著本郡主熟悉熟悉?”卻見宋臨照溫柔一笑,右手抬起,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帶著一種曖昧親暱之感“落落這麼說也太見外了,我們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以後啊,也別叫我世子了,就叫我的字,子卿吧。”
聶音落剛想拒絕,卻看到他那空前燦爛的笑容,又一次可恥地不忍心了,演戲也要演到底啊,當下便點點頭,喚了一聲“子卿。”話音剛落,就見宋臨照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我的字,只有落落一人能喚。”聶音落驚訝地抬頭看他,就看見他眼中那不容錯辨的深情,身上一震,偏過頭去。轉身就自己一人向前走去,未曾看到宋臨照那越來越深的笑意和自己早已紅透的雙耳。
宋臨照帶聶音落來的這家酒樓是這幾年剛開的,不過卻就是這短短几年便超過了原來長安最大的那家醉風樓,成為宋國的達官貴人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