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迎向她的眸線,眼底透出詢問神氣。
穆容華道:「嘴裡都是藥味,很苦的。」
「有嗎?怎我嚐來都是甜的?來,再讓哥哥仔細嚐嚐才好確定。」說著又要湊去,兩隻捧他面頰的素手堅決抵住。
穆容華略急了。「等等把病氣過給你!」
「我不在乎。」又想貼上。
「可我在乎。」兩手再一次抵住。
近在眼前的男性面龐一瞬怔然,跟著,那英俊眉目像潤過春水,漆黑瞳仁漾開粼粼波光,看得她臉發紅,體熱彷彿更高。
「唔,好吧。」遊石珍挑挑眉,一撤,將上半身打直,兩眼仍緊盯她。「那咱倆來把事情談個水落石出。」
見那張俊雅玉面露出疑惑,他嘴角慵懶,語氣更是慢條斯理——
「那日大雨停歇,馬車再次啟程前,你跟妞兒那小丫頭躲起來說了什麼?」
沒料到他欲問的竟是這事。
穆容華吶吶啟聲:「……沒說什麼,就說……若往後家裡有事,沒法再待,又或者妞兒自個兒想學點生意上的事、想找份事做,可以上『廣豐號』來……我留了封書信給她,還有一塊平常佩戴的腰間墜玉,手書和墜玉可當信物,妞兒拿著它們進一江南北任何一家『廣豐號』分行與貨棧,都能立即獲得幫助。」
那套前朝名家仲豪年親制的白玉象棋,她雖黑吃黑取了去,卻不夠心黑手狠。
她留給徐氏一些現銀,還有一張為數不少的銀票。
徐氏剛開始推拒不敢要,直到她提及小姐弟倆,說是留些錢給妞兒將來備嫁,也是給家裡男孩子習字讀書的費用,孩子是徐氏的軟肋,一聽這話,錢與銀票才被留下。
至於她私下跟妞兒交代的,一是擔憂梁員外會將白玉象棋失竊一事疑心到徐氏頭上,而故意尋釁;二是真心喜愛妞兒這小姑娘家,孝順、聰慧、勤奮,將來妞兒若想謀事,想有一番作為,她很願意相幫。
只是她家這口子……嗯,表情有古怪。
「穆大少以玉相贈小佳人,風度翩翩,舉止是溫柔體貼,語調更是輕舒有韻,目光那叫深邃含情,拐得人家小姑娘芳心可可,滿腔春情,你都不覺過火了嗎?」某位大爺濃眉陡糾,皮笑肉不笑地咧出兩排白牙。
穆容華傻住,只覺男人張揚的白牙亮得刺眼。
「……這是鬧……哪一齣?」
她繡口掀動,原以為僅是喃喃低語,不自覺竟是問出。
而不問還好,一問當真撩了大貓的虎鬚,撩得男人猛噴氣,不怒反笑的英俊面目好看到令人心驚肉跳。
「穆少是覺得我無理取鬧了?」笑笑問。
「是……呃,不是的,我是說,珍爺根本沒必要哇啊——」悶喊一聲,拔山倒樹般撲來的黑影已沉沉壓倒她。
她沒有反抗,就順勢躺落,任他禁錮在身下。
四目相接,俊白玉顏與削瘦剛硬的峻龐僅離一個呼息之距,她將他眉宇間的陰鬱和瞳中的柔情盡收眼裡、心裡。
他說——總得疼疼你。
這讓她憶起以往兩人曾說的——
她說:「遊石珍,我們就同病相憐吧……」
他答:「既然你較我還慘,我只好多疼你一些。」
她再次探手去捧他的臉,指腹一下下撫過那剛毅輪廓。
男人目光變深,她心湖如被投進什麼,圈圈漣漪漫開柔情。
「……我並非有意。」她神態沉靜,不知是發燒抑或內心羞赧,雙腮與額面虛紅更盛。「不是故意讓誰誤會,也絕對沒想拐誰的……總歸是女扮男裝好些年頭,談吐舉止就這德性,都定性了,與他人之間的應對進退,我使慣的從來就只有這一套,以前是這樣,現下亦如此,往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