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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泥水裡,禁不住失聲痛哭:“弟兄們……我們會回來的……會回來接你們的……”一道閃電掠過,照亮了他悲蒼的面容。在他的身旁,是同樣滿臉雨水、滿臉淚水的張靈甫和盧醒。

“給重傷走不了的弟兄們每人發一枚手榴彈,他們要自殺,還是要和小鬼子一起死,由他們了。”張靈甫低沉地說道。

然而,楓葉紅了一秋又一秋,楊柳綠了一chūn又一chūn,長眠在太湖之濱的英烈們等到了他們名垂青史的那一天嗎?

陳公勇和耿雲飛游到敵人後面去幹偵查氣球時,因為一個在外圍掩護,一個在內裡打電話,遇到了鬼子的一個小隊巡邏兵。

該隊rì軍停下來休息,阻擋住了雲飛的退路,公勇看得著急,只好跑到遠處鳴槍,想吸引開該隊rì軍,兩人就此走散。

把自己捆在房樑上睡覺,掉是掉不下去,可睡得實在是不舒坦,又不敢下來,外面的公路上不時時車鳴馬叫,有大隊大隊的鬼子經過,好不容易捱到天黑,才急忙解開綁帶溜下房梁,手腳都是麻麻的。摸到那片蘆葦林時,“土救生圈”還在,船還在,於是找了一條小舢板就推下水,天是yīn沉沉的,沒有月亮作判斷,雲飛便儘量沿著湖岸向望亭方向劃去。

船的速度比游泳快。一小時不到,他就開始發現前面有火光和槍聲,越往前劃,火光更亮、槍聲更響,還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遠遠的湖面上有密密麻麻的船隻,雲飛的心一沉:這是rì軍在夜攻望亭!為避免rì軍發現,便向湖心劃去,繞了一大圈,在望亭背後很遠的地方才棄船上岸。等雲飛趕到望亭時,卻發現四周已全是rì軍,進不去了,急得到處轉,眼看天就要大亮,只得先在池塘裡摸了幾節藕,灌了一壺水,然後鑽進一個稻草堆,先隱蔽起來再說。

槍炮聲整整響了一天,好容易熬到夜晚才停住。天黑以後,外面又起風、打雷、下雨了。耿雲飛心想,得利用天氣作掩護摸進鎮子裡,便從稻草堆裡鑽了出來,沒想到正遇上弟兄們突圍,槍炮聲又驟然想起,這可讓耿雲飛又立了一大功。

電閃雷鳴中,rì軍的幾挺機槍以嚴密的火網封鎖住了鎮口,把弟兄們壓得抬不起頭來。衝在最前面的蔡仁杰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盧醒一驚,站起來就要往前衝,想搶下蔡副團長。

“找死啊!”趴在他身邊的張靈甫按住他,又向後把手一招:“機槍!”機槍排開始shè擊,壓制敵人的火力。

蔡仁杰腿部中彈。他咬著牙,流著淚,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要死也要跟我的弟兄們死在一起!他手裡緊緊攥著一把集束手榴彈,頂著敵人的瘋狂掃shè,向前、向前、再向前,一步一步爬行……滿地的雨水中,流淌著殷紅殷紅的血……

“老蔡呀!我的漢口柺子!你等等!”蔡仁杰回頭一看:是他的團座張靈甫,爬上來抱住了他。

風雨中,電閃雷鳴中,兩位鋼鐵漢子的眼裡都噙滿淚水。讓生死之交、患難之情默默地刻進了各自的心靈深處。

就在這時,悄悄摸到鎮子口附近的耿雲飛,躲在敵人的背後,將五顆手榴彈一顆接一顆扔進了敵人的火力點。從小玩彈弓、練飛標、用石塊打麻雀的耿雲飛,投彈是他的絕活:又遠又準。他的手榴彈一響,小鬼子的機槍就全都啞了。

弟兄們乘勢而上,一口氣衝出瞭望亭。

“等等我!等等我!”耿雲飛也撒起胯子攆了上去。

江南的秋雨時急時疏,如chūn雨一般綿長,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溼透衣杉。部隊從望亭突圍出來後,沿著小路向南京方向急行軍。在這樣一個天黑、路滑、多雨的季節,穿草鞋的**跑起來比穿皮靴的rì軍輕鬆多了。那些被收編的散兵遊勇,也隨七十四軍一起行動。毛老七以前常在乾燥少雨的西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