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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有老臣表態,李錙第一個站了出來,言辭之間毫不留情, 原本開始針鋒相對的兩人之間,順勢有了劍拔弩張的意味。

雲凇只是靜靜地看著,並不開口,似乎也在等他們爭論出一個結果,那個結果是什麼也不怎麼重要的樣子。

「大膽李錙,這天下事周氏的天下,天子只能姓周,而不是姓雲,我尚且如此,你是何居心,難不成想陷我雲家於不義?」

雲奉分毫不讓,語氣又提高了幾分,他甚至側過身子怒目而視,彷彿李錙正在抹黑雲氏三代良臣的名聲。

「雲尚書果真是老糊塗了,這天下不姓周也不姓雲,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太后心繫百姓便是心懷天下,如今萬民所向,便是天下擇主,太后如何不能當得?」李錙冷哼一聲,彷彿並不把雲奉放在眼裡。

只在低頭的瞬間,眼底劃過一絲暗色,同朝為官,兩人都是肱骨之臣,有些時候不需要多言,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只要對方說出話來,他們就知道該怎麼應對,或者說該怎麼配合。

「一派胡言,老夫不管你諸多詭辯,奉女子為帝,荒謬至極,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唐……。」

雲奉似是氣急,看那樣子彷彿隨時都會殿前失儀,撲過去踹李錙幾腳才解恨。

李錙轉過身來,依舊不慌不忙,倏爾他臉上揚起一抹冷笑:「雲尚書似乎忘了,先帝在位時就改了祖制,允許女子為官,而且,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是應天下之所求,太后監國以來,勤勉朝政,治國有方,如今稱帝乃是為了萬民福祉,乃是應萬民所求,不是你這等為了一己私名,罔顧百姓的迂腐不化之輩就能隨便反對的。」

「你……說破天老夫也不會答應,太后若還認我這個爹,就不要理會這些荒唐言。」雲奉被反駁的無話可說,轉而以孝字壓人。

李錙沒有再反駁,滿朝大臣似是被他這種無賴之舉所驚住了一樣,一時間無人說話。

寂靜的朝堂上,雲凇看著眾人,良久無言,事情在這種滑稽的反轉之下變成了死局,但她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依舊靜靜地等待著,似乎只要等下去就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臣有本奏,臣彈劾戶部尚書雲奉不顧尊卑、以下犯上,公私不分,公然在朝堂上拿家事來挾持國事。」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江三言站了出來。

「繼續講。」雲凇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似乎終於等到了一般,眉眼間的寒意都淡了幾分。

「天地君親師,親在君後,君臣父子,臣拜君乃是臣子之禮,太后若尊雲尚書也是回以家禮,眼下在朝堂之上,論國之大事,雲尚書卻以家來論國,如此蔑視皇權、冒犯君威、當以重罪論處。」

「錚」沒有任何聲音,群臣腦海中卻都被拉響了一聲琴絃,疾而有力,提起了所有的心臟。

江三言面不改色的站著,彷彿方才的話不是她說的一樣,一臉的風輕雲淡,如果忽略雲奉發抖的脊背和太后面沉如水的臉色的話。

「退朝。」無言中雲凇打破了這個僵局,拂袖而去。

雲奉終於也跪道在了金鑾殿上,卻沒有人敢去說話,只有李錙對著江三言留下一句聽不出意味的「孺子可教。」

金鑾殿上發生的事沒有人去攔,便迅速地傳遍朝野,就像背後有什麼推力一樣,把李錙賀雲奉的針鋒相對以及江三言的彈劾推到了眾人面前。

後日上朝,就傳來雲奉知罪,自請告老還鄉的訊息。原本就極少的反對只言就像是落在湖面上的石子,濺起兩點水花,便沒了動靜,沒有攪動平靜的湖水。

新年剛過,百鉞二十八年太后雲凇稱帝,天下大赦,第一位女帝名留百鉞國史。雲凇沒有改國號,甚至沒有什麼大動作,就如往常做監國太后時一樣,不聲不響地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