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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榮本能地摸了摸發涼的脖子,有些怕又忍不住抗議,“可是她把我的……把我殺的豬的頭給弄掉了,這下子掉在地上滾得滿頭灰,哪還會有人要?我要她賠!”

“是啊、是啊,還有我的大冬瓜。”

“還有我的李白字畫……”

“蟠龍花瓶……嗚嗚嗚……”

小販們開始鼓譟起來,人人爭向前要討個公道。

千金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沒感覺到四周殺氣騰騰,她清秀的小臉慢慢地移動,呆愣的雙眼在看見楠竹的剎那瞬間綻放光亮,整個人像是活轉了過來。

“相……”她發亮的眸子在瞥見他殺人般的視線時,倏地又黯淡下去。

他果然很討厭她,現在連認也不認她了。

“這丫頭片子跟你有什麼因緣或交情嗎?公子,你就好心點幫她賠償我們的損失吧!”小販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對呀、對呀,你快快幫你妹子還錢哪……這是你妹子吧?還是你老婆?”

聞言,楠竹臉色鐵青,迫不及待地否認。“她才不是我老婆。”

開玩笑,若要真承認,那真是丟臉丟到家了,給人知道他竟然有個這麼沒神經又蠻力驚人的妻子,那他以後出去還怎麼見人?以前是被迫神秘低調出門,以後則是丟臉太多沒臉出門。

千金在他矢口否認自己是他的妻子時,胸口像是瞬間被剮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痛得她抱住身體,幾乎站不直了。

相公……真這麼恨她?

她拚命吸著氣,可是吸入肺裡的都是痛苦和心碎——

他就這麼不屑她?將她這個妻子引以為恥?

千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底的傷心和悽然像箭一般刺入楠竹心底,令他一震,想說點什麼,卻是半個字也擠不出來。

四周的小販們吵吵鬧鬧地要討賠,他卻心慌煩躁得整個人都亂了起來。

“統統閉嘴!”他終於忍不住大吼,怒目環視著眾人,“不就是些東西嘛!我賠你們就是了,做什麼這樣咄咄逼人,非把人家逼到絕境不可?”

小販們被他氣怒的模樣嚇得噤若寒蟬,連聽到他願意代賠也不敢露出一絲絲竊喜之色。

千金慢慢地開口了,聲音又乾又沙啞,微弱得好似從極遙遠之處傳來,“不用了,我自己賠。”

楠竹有些著惱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我已經說要賠了,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地挺身而出?”

以前她聽不懂他銳利又不客氣的諷刺,是因為她對他始終懷著崇拜與期待,可是她現在聽懂了他話裡的不耐與惡意。

是她笨,竟然傻傻的沒發覺他根本不要她。

或許痛到極點,她反而神智清明瞭起來,語氣平靜地道:“這位公子,你跟我非親非故,沒有理由要你幫我賠償,雖然我身無長物,但是這一點點小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楠竹神色大變,胸口因她的“非親非故”而強烈抽搐起來。

她在說什麼鬼話……

千金摘下頭上的珠花遞給賣瓜小販,誠心誠意道:“對不住,砸壞了你的瓜。”

菜販蔡瓜傻眼了,愣愣地看著手裡這朵起碼價值十幾兩銀子的珠花。

千金長長的青絲散落下來,柔弱的模樣讓所有人的心為之一疼。

她摘下一對翡翠耳環賠給蛋大嬸和齊亦果,手腕上的金釧則給了李白目,最後,她不捨地取下頸間吳老闆親手為她戴上的長命百歲金鎖片,賠給了唐先生。

她賠的都是由孃家帶來的首飾,沒有動他卑家一絲一毫。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是啊,我這些殘瓜爛果哪值這麼貴?”

“我的李白字畫,壓根就是贗品,值不了幾個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