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的稱呼磨嘰下去,留歡背後那隻”妖孽”不用收都要死了。
揪起留歡的耳朵拎到一旁,我對它無聲地動了動嘴唇:“待會再找你算賬。”
仔細瞧它身後蜷成一團的小小身軀,竟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女娃。只是面目慘白,嘴唇青紫紫,身上陰氣濃郁,原是個屍妖。她睜開烏黑的眼睛看向我,又看了看一旁低頭不說話的留歡,神色很迷茫:“你們是誰?”
留歡快速抬頭緊張地看了我眼,我覺得它很荒唐也很失敗。看來這幾日鬼鬼祟祟的行蹤就是和這小屍妖在一起,可是人家到現在連它名字沒記住就算了,連這張狐狸臉都沒記住。太失敗了,太失敗了。
“咦?她不是你飼的妖嗎?怎麼不認得你?”那身後兩人自是起了疑。
我伸手替那小屍妖理了理棉襖,淡定道:“她有間歇性失憶好多年了。”
……
轉身朝那兩人甚是誠懇與有禮道:“兩位除妖衛道本事職責所在,但此二妖為我所飼妖。既是有主,自不會隨意出去傷人。”
以我多年對師父和歲崇陽奉陰違的經驗,這謊話必是要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彬彬有禮。你這愈是有理鎮靜,對方就愈是摸不著你的底。可惜……這招只對他人有效,對師父和那廝攻擊力為零。
“你說不會傷人就不會傷人嗎?”嬛嬛姑娘瞧著小屍妖尖牙長指有些瑟縮,嘟嘟噥噥著:“萬一傷到人,到時候你擔得起這責嗎?”
那少年在我和留歡他們之間來回看著,似是在考量我說法的真實性,真是個實事求是的好孩子。看著他這品質,我可以建議一下,除了修行外還可以去衙門當差的。
“這姑娘說得也是沒錯,既然是人家飼得妖,你們也沒理搶了去不是?難道委羽山的弟子在外就是這麼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行事做派?”院角里傳來蒼老又懶洋洋的聲音。
我和他們都被驚了一驚。
那嬛嬛突然面露驚恐之色,急急抓住她師兄的袖子在他耳邊說了兩句。那少年似信非信往角落裡看著,一支筷子直直飛了過來擊在他劍上,劍身一顫自己撞入了鞘中。
少年方才臉色一變,對那裡躬身行了個禮轉身帶著嬛嬛匆匆離去。
“怎麼?你還捨不得他們不是了?”早間在客棧大堂談天說地的老頭拈著他鬍子從陰影裡鑽出,一手端著個呈滿蟹黃包子的碟子,一手還轉著個筷子。
對這位在熱烈探討八卦之餘還有功夫吃掉一籠包子的人,我記憶尤深。未想到他還真與委羽山有淵源,更未想到他居然還幫我一起扯大皮圓謊。
“是啊,捨不得,未來也算同門。”我很遺憾沒向他們詢問出那五仙長老中是否真有我師父東華帝君來。
留歡在我腳邊蹭了蹭,我這才發現那小屍妖的情形不甚好,陽氣過溢,眼見著就要被燒死了。
“你這隻狐狸倒有兩分本事,只是用錯了地。屍妖性陰,這狐狸卻是火道的行家,輸進去的真元也只是害她死得更早。”老頭咬了一口包子,蹲在一旁搖著頭嘆氣道。
留歡耷拉著腦袋,身影越縮越小。
“啊,那難道要我把她送進地府在忘川水裡泡一泡?”忘川是世間最陰寒的地方,對陰性的妖族來說是最適宜不過的。
老頭一揮筷子:“哪要這麼麻煩,委羽山本就是極寒之地,找塊地把她埋了就是了。以後讓你這狐狸少帶她白日亂跑,陰陽有序終歸還是逆不得的。”
……
我踹了一腳小狐狸,示意它自作孽自自己收拾。
待那老頭吞盡最後一口包子,抹了抹嘴,伸了個懶腰:“老朽的事也辦到了,走嘍走嘍。”
“你……是專門來替我解圍的?”我試探道。
“老朽是專門幫人來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