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病了?”
“哪是病了?!我聽夫人屋裡的百荷說,三少奶奶去了覺蘭寺遇到了不長眼的人,衝撞之下不知怎麼就傷到了。嘿,這麼大個人衝撞下還能一病不起,這是那三少奶奶變著法子牴觸夫人交給她禮佛的事呢。夫人本就慪氣,她想著有個兒媳在,自己也好清淨清淨,卻不料整出這麼個么蛾子來,這下禮佛三日倒減成了一日,老爺回來還怪夫人沒的腦子,把事交給小輩也不提點提點。夫人能不氣麼,當場就摔了茶盞,接著又摔了那彩釉瓷。”
田媽難免一臉唏噓,“我原還道那三少奶奶是個賢惠的,卻沒想也愛暗地裡耍些小手段啊。哎,這大家族裡出來的,當真是不能貌相。”
章媽嘿嘿一笑,“照我看,再有手段也沒的用處。三少又不是個能管事的。夫人問他三少奶奶到底出了什麼事,他一個字都不講,只說自己會處理,那臉黑的和烏碳一樣。我看啊,八成是覺蘭寺出了了不得的事,百荷還說……三少奶奶指不定是被哪個漢子給近了身,三少顧及自己的麵皮才一聲不吭。”
田媽這下瞪大了眼,她驚道,“章媽,這事可不能亂講啊。”
章媽訕訕笑了笑,又湊近了田媽道,“聽說,三少的通房丫頭芷平還在那院裡頭跪著呢。都跪了一天了。”
田媽眼珠子轉了轉,腦海裡浮起一張眉宇間帶些豔麗的相貌來,她啐了一口道,“那丫頭長得那般標緻,三少奶奶要是不立規矩,那芷平還不得爬她頭上去啊。照我看,三少奶奶讓她跪著定是她自個不守規矩。”
章媽很不以為然,“我看芷平這丫頭向來進退有距,哪裡是個沒分寸的丫頭。定是三少奶奶善妒,隨便揪個錯就罰了她。這都跪了一天了,水米未進,真真可憐,三少奶奶的心也是狠的。哎,那燕窩該好了吧。”
章媽想到了爐子上喂著的那盅燕窩,終於站了起來,田媽也跟著站起來,然後兩人便瞧見廚房院門口暗沉的天光下立著的俏影。兩人臉色具是一怔,田媽更是臉色刷白。
“誰,誰在那?!”章媽的聲音失了幾分底氣。
紫俏淡笑著邁出了幾步,眸中泛著冷意,“我家少奶奶醒了,我來拿喂在爐上的小米粥呢。”
她說著踏上了臺階,走到了章媽身邊時,微微停頓了下,復又進了廚房。
田媽揪著粗布褲子手足無措,章媽也心神不定,也不知這紫俏有沒有聽到她方才的話。方才她是添油加醋說了幾句,這要是被聽全了,她一氣之下告到三少奶奶那邊去,怕是夫人也懶得保她。念及此,她臉上的笑便怎麼也掛不住,她念頭轉了轉,忙不迭跟進了廚房,笑著道,“紫俏姑娘,三少奶奶身子可好些了?”
紫俏抬眸覷了她一眼,“託福。沒有更壞下去。”
章媽連連擺手,“是三少奶奶吉人自有天相。我老婆子哪裡來的福氣。”
紫俏似笑非笑,“三少奶奶有這麼多人記掛,自然是個大福之人。章媽媽不是看燕窩麼,再煮下去,燕窩可就糊了。”
章媽一聽,立刻奔到了自己的那個爐子前,忙不迭將燕窩自爐子上拿了下來,額上冒出些虛汗,“我這年紀大了,記性也有點差。還是紫俏姑娘靈光。”
紫俏將熱騰騰的小米粥用蓋子蓋上,放進了小巧的食盒裡,淡淡說了句,“章媽媽哪裡的話,紫俏看章媽媽精力充沛的很。和田媽聊了那麼長時間都不覺得累。”
章媽臉色一白,臉上帶了些惶恐,“紫俏姑娘,老婆子我嘴無遮攔,都是這爛嘴巴鬧的。”她自己抽了一個巴掌,“紫俏姑娘大人大量,千萬莫要將剛才的話聽進心裡去。我無親無故只靠著宇府的月錢過活,求求紫俏姑娘看在老婆子一把年紀的份上就饒了這次,老婆子往後一定燒香拜佛……”
“章媽媽。”紫俏心裡厭煩,只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