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崟嶸剛要再勸,忽見王婆婆又匆匆回來了,手裡竟然提著一把牛耳尖刀。公冶崟嶸吃了一驚,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王婆婆走到許千絲身前,看著尚跪在蒲團上的許千絲,悽然道:“千絲,你命苦,婆婆實在不忍心看你在世上受苦,更不願看到你被李大海那樣的畜牲欺負,婆婆……婆婆這就送你去和你爹孃團聚,婆婆會好生讓你們父女倆入土為安的……”
許千絲點了點頭,哭道:“多謝婆婆成全!”
公冶崟嶸大驚,哪裡想到王婆婆竟會有此一招,趕緊上前奪下尖刀,道:“王婆婆,你這是幹什麼?”
王婆婆流淚道:“老身也是迫於無奈啊!她一個孤零零的弱女子,如何能在亂世中生存啊?”
公冶崟嶸長長嘆了口氣,她這麼做雖然偏激,但確實出於實情,暗中咬了咬牙道:“好吧,我答應帶著許姑娘,將來……”
他本想說將來時機成熟了,再給許千絲找個好婆家,但轉念間又改口道:“將來的事誰會預料得到呢?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王婆婆和許千絲見公冶崟嶸答應,不禁千恩萬謝。沒多久,郝連城帶著棺材回到布莊,公冶崟嶸幫著將許掌櫃的遺體盛入棺材,供上靈位,然後給王婆婆了些銅錢,就和郝連城告辭回李府了。
酉牌時分,夜涼如水。
夜空非常晴朗,就像被水漂洗過一樣,巨大的黑幕上,點綴著無數顆鑽石般的星星。
公冶崟嶸揹負著雙手站在院子裡,眺望著遙遠的北極星。穿越無可算計的時空之外,北極星下就是家鄉,那是他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而如今一切皆已遙不可及。
他身上披著貂裘,腳上穿著加了鵝絨的軟靴,他從來沒有試過穿得如此富貴過,想不到在異世古代成為了現實。他並沒為得到的這些感到愧疚,因為他覺得既然改變不了環境,就得適應環境——這裡,是一個強者為王的大環境!
他英俊的臉上帶著沉思之色,一雙眼眸在星光下,彷彿比鑽石還明亮,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從他緊緊抿在一起透著堅毅的嘴角,以及篤定的神態,可以看出他對這個未知世界並不害怕,彷彿還有某種期待。
今天下午,從“許記布莊”回來後,公冶崟嶸向四夫人貼身丫鬟問起幾位夫人有沒有帶什麼訊息出來,丫鬟那裡並沒有訊息。對此,公冶崟嶸覺得應該多給她們些時間考慮,畢竟才逢鉅變,一個人總會下意識地避免去想一些問題,因此他也就沒再多問。
吃過晚飯,魯管家在他的囑託下,揹著一個大包袱,由四名護院護送到太守府衙打點關係去了,這時幾人已經去了大半個時辰,還沒回來。
公冶崟嶸來到院子裡,就是為了等魯管家,順便讓外面的寒氣刺激下自己,想想事情。
公冶崟嶸從來不是個安分的人,要他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地過活,他寧願去死。在院子裡站了這半個時辰時間,他將自己未來五年時間做了個規劃,也就是這個規劃,令他從此走上了一條波瀾壯闊之路。
忽聞腳步聲響,魯管家走了過來。
公冶崟嶸迎上兩步,打了個招呼,將魯管家請到屋子裡。這是一棟獨立的房屋,原本是李員外接待貴賓的花廳,在第二重院落的最深處,他下午才搬過來,這裡環境幽靜,他很喜歡。
室內爐火正旺,溫暖如春。
公冶崟嶸脫下貂裘,和魯管家在廳裡落座,問道:“怎麼樣?順利麼?”
魯管家笑道:“天下的官都一樣,沒有不見錢眼開的,雲龍更是吃人不吐骨頭,不過此人我也多少有所瞭解,他既然收下了那麼多寶貝,再大的事情也不是什麼事情了。”
公冶崟嶸點了點頭,笑道:“這就好辦了。對了,我明天拜訪他之事給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