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了,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就在此刻,我身邊疾風一般掠過一個身影。終此一生,我再未見過比這更俊的身法,只見哈丹引刀前縱,我的眼睛甚至跟不上他移動的速度,只覺上一刻他據陣眼還有那麼老遠,下一刻,他的彎刀已經橫著破開了陣眼那人的肚腸。
鮮血四濺,中刀那人甚至來不及呻吟一聲便嚥氣倒地。他一死,九人只剩八人,陣法破了。
我輕輕一笑,腳跟踏地,一個旋身,反手割開了身側那人的喉嚨。哈丹亦橫出一腳,踹的斜前那人五臟盡碎。剩下的時間,我們砍菜切瓜般,很快便將八人殺得乾乾淨淨。
四下俱寂,我丟開已經卷了刃的長刀,回身望著哈丹,哈丹用衣袖拭去彎刀上的血跡,收入懷中,而後跨過一地橫屍,將我攬在懷裡,深深吻了下來。
空氣中飄著強烈的血腥氣,這個吻帶著大戰之後的餘韻,濃得令我窒息。
然後他用力揉了下我的頭,牽起我的手朝馬兒走去。
我先上馬,他扶我坐好才一躍坐到我身後。馬兒揚起前蹄,發出一聲長嘶,哈丹兩臂收緊,將我牢牢圈入懷中。
“坐好了?”
“嗯!”
哈丹一抖馬韁:“駕!”
山莊畢竟不比宮裡,今晚刺客大舉來襲,其中不乏高手,又帶了“斬千人”這樣的暗器,戰至此刻,我已不知莊中還有多少侍衛存活。那些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才能進入宮廷的青年才俊,一夜之間損傷至此,我心疼不已。然而眼前的情形已然不容我過多分心,剛剛迎戰九轉連環陣消耗了我們太多體力,如今胯下只有一匹帶傷的駿馬,若我們再不快點離開此處,明年今日,我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我跟哈丹一路驅馬疾行,路遇零星刺客,馬兒似有靈性,未及我們出手,便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後。及至來到山莊門外,突然空中簌簌作響,我一抬頭,竟有一枚漆黑暗器擦著我額前飛了過去。
“斬千人!”我低吼一聲,哈丹回臂將我護入身前,同時懷中彎刀出鞘,只聽“鐺鐺”幾聲,哈丹竟以彎刀擋下了傳說中能取千人性命的暗器!
我讚歎不已,剛要誇他,喉頭突然哽住了。
原本空曠無人的空地竟憑空出現了十幾人,他們手中皆持一枚“斬千人”,不知是誰一聲呼哨,十幾枚“斬千人”同時出手,黑暗中只聽破空奪命之聲剎那間由遠及近,眨眼便到了眼前!
幾枚暗器哈丹還擋得住,十幾枚暗器,哈丹該如何格擋?情急之中,我猛夾馬腹,許是觸到馬兒腹部傷口,馬兒嘶鳴一聲,猛地躥出老遠。幾枚暗器勢老,墜入地下,另有幾枚,哈丹與我心有靈犀,在馬兒掠出的同時,他揮刀格擋,只聽金屬交擊之聲不斷,那些暗器全被他擋了下來。
哈丹回刀入鞘,接著一攬馬韁,重新將我護入懷中。我的胳膊與他的緊貼著,只覺得他手臂顫抖不已,不由擔心道:“你怎麼樣?”
“沒事。”哈丹呲牙一笑,“斬千人果然厲害,我竟拼盡全力才能擋它們一擋。”
刺客窮追不捨,我們棄了大路,改走小路。這一路顛簸不堪,馬兒幾次失足,都靠哈丹精湛的騎術挽了回來。我的後背緊緊貼在哈丹胸前,林中黑暗,我什麼都看不清,只能聽見哈丹逐漸粗重的呼吸。隱約間,我覺得背上潮的很,下意識反手一摸,竟摸到了一手腥黏的血!
“哈……哈丹……”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調,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你……你……”
“別怕,”哈丹道,“別人的血,不是我的。”
剛剛打鬥之時,哈丹身上的確沾了不少血跡。不光是他,我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因此他這麼解釋,我便信了。又過了許久,我們終於見到前面有一點亮光,隨著山路漸平,我知道,我們終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