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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挑釁,哪會有這一連串的變故,兔子急了也咬人呢,連這也要算到燮國頭上,實在是太過可惡!

只是這畢竟是朝廷的天使,也不能撕破臉皮,隊長忍氣抱拳,隨即便傳人前來滿街搜查。

“光是搜街又有什麼用……我瞧這滿樓的人,倒是為這兇徒提供了不少方便哪——其中說不定有同黨!”

如意樓上眾人原本看熱鬧得津津有味,一聽這話,七嘴八舌有怒罵譏諷,有央告求情的,不一而足,但色厲內荏之下,終究欠著些心虛——方才說書人逃逸,也有不少人有意無意給他方便,如今這使者如此強梁,倒是讓人氣得跳腳也無可奈何。

禮賓館的護衛隊長露了個極為勉強的笑臉,心下卻是發狠:你要封樓,我也只能照辦,這滿樓裡非富極貴,你掃了王上的面子,看你此行倒是能怎麼順利!

他正要吩咐手下把守大門,卻聽三樓臨窗雅間中,有人輕笑道:“這是要做什麼,好好的一個斯文場地,鬧得這麼烏煙瘴氣……”

護衛隊長一聽這聲音,隱約覺得有些熟悉,再一細想,不禁面色一白,暗自叫苦道:今天難道真是命犯太歲,這位居然在此?!

只見有從人絡繹而出。將竹簾分兩邊捲起。躬身等候之下。朱聞玄衣常服。意態閒適寫意。攜了一位面帶紗冥地女子。正款款而出。

朱聞好似沒看見這劍拔弩張地氣氛。一手手挽了輕軟柔荑。一手摺扇輕搖。說不盡風流蘊藉。“你們要搜樓。本君做這第一個可好?”

隊長冷汗瀝瀝而下。“二王子說笑。是屬下冒犯。實在罪該萬死……”

那使者冷眼旁觀。一眼瞥見朱聞玄袍蔽膝下地朱瓔紋章。眼中光芒一亮。“原來是名動北疆地聞侯……今日正是幸會!”

朱聞淡淡回了一禮。似笑非笑道:“山野鄙人。不敢當尊使繆贊……”

他話音一轉。“倒是尊使學識淵博。一下便能聽出歌姬之誤。真是‘曲有誤。周郎顧’啊!”

這一句皮裡陽秋,聽著不象什麼好話,偏偏卻是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他哈哈一笑,隨即挽了疏真便走,樓梯之前,兩方擦身而過,衣袍摩挲間,使者“咦”了一聲,面上浮現了幾分狐疑。

車駕轆轆而動,疏真這才取下紗冥,彷彿有些氣悶似的,她將車簾捲起。

珠光柔密的內帷仍有一層,外間風光一覽無遺,卻不洩露車中景象。

雨勢逐漸變大,街市上幾乎沒什麼人了,青石板在雨水的洗潤下光華如鏡,橫豎交錯的間隙中雨水蜿蜒,宛如棋盤紋路。

大雨傾注而下,耳邊只剩下單調囂聲,微微挑起的鬥簷下,水流注入凹處低窪,將人影映得支離破碎。

疏真托腮倚窗,想起方才說書人所說,萬千感慨,卻也只化為寥落一笑。

名劍俱壞,英雄安在,繁華幾時相交待……

她微微苦笑著,想起當時的壯懷激越,如今卻宛如黃粱一夢,夢醒了,人卻要繼續的苟且餘活……

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她的笑意加深,卻也無可排遣,只是忘著雨幕出神。

“你在想什麼?”

朱聞的聲音將她從沉思中喚醒,她微微一顫,茫然回頭,卻見他神情之中,滿是探究的深邃。

她微微抿唇,將眼眸從窗外移開,輕描淡寫道:“只是想方才那兩個使者……”

朱聞想起方才那一幕,也不禁為之失笑,“這兩位今日這一出,鬧將出去,真是顏面掃地。”

他停了一停,又道:“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兩個使者各自的態度,實在有些怪異。”

“先前那個刻薄狂放之人,好似對長公主頗為不屑——就算他私下對女子攝政不以為然,卻又怎敢當著同伴的面口出悖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