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上,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不過沒關係,今後她再也不會讓小白離開自己了,憑小白的身手,他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直到了山頂,夏夜白才停了下來,夕顏的身子一時沒控制住,整個人撞了上去,只覺得頭昏眼花,眼前一黑,整個人靠在夏夜白的身上,喘著粗氣,沒再起來。
夏夜白正在氣頭上,再加上這一路下來,也耗費了他不少力氣,自然沒有發現夕顏的異樣。
夕顏幾乎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夏夜白的膝蓋,頭靠在他的小腹上,艱難的抬頭,眼角似乎瞅到了那騰騰的白氣,像是自己哈出的氣息,似乎還冒著熱,夕顏在腦中快速將夏天辰給她的那副地形圖快速搜尋了一遍,聯想到方才的地貌,很快想到這裡有天然的溫泉。
“莫夕顏,我快要被你逼瘋了!”
只有自己最愛的人,最最在意的人才能將自己逼瘋。
夏夜白的手搭在夕顏的肩上,另外一隻手放在嘴邊,那一聲,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憤怒,恐懼,擔憂,懊惱,那是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喊,卻又帶著深深地愛戀,夕顏仰著頭,任由那一字一句穿透自己的耳膜傳到心上,清晰的像是晨間的暮鼓之聲,雖然是斥責的,不滿的,點燃了她心裡的怒火,不過她卻覺得比皇宮的任何時候都還要安心。
有夏夜白的地方,莫夕顏也應該站在那裡的吧。
“夏夜白。”
她同時大叫了一聲,猛然起身的瞬間,身子前後晃悠了好幾步,手向後伸,牢牢的拽著夏夜白放在背上的手,直到頭不再那樣暈眩,一把捉住夏夜白的手,放到了嘴邊,用力的咬了下去。
她咬的很用力,彷彿站在她眼前的不是那個叫夏夜白的男人,而是欺負傷害夏夜白的人,那濃郁的血腥味伴隨著其他怪怪的味道,在口腔間遊蕩,夕顏卻還是捨不得鬆開口,恨不得把這塊肉吞進自己的肚子,把他整個人都吞進自己的肚子,這樣她就不用因為愁離別了,更不用日夜擔憂的睡不著覺了。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狠下心來這樣用力的咬他,從大婚到現在,她對他可以說得上是千依百順,呵護有加,明明知道她有多在意他,沒有他根本就活不下去,為什麼就是要做這些讓她擔心的事情呢?
雖然她是很想找烏為汗算賬,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他受傷啊,最根本的還是因為她愛他啊。
雖然很想很想他能在懷孕的時候陪著自己,但是他怎麼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呢?
想陪自己,自然應該先留著命了。
因為疼痛,夏夜白的眉頭蹙成一團,收回俯視山嶽的眼眸,轉移到夕顏的身上,四周雲霧繚繞,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夕顏的側臉,蒼白的臉,尖瘦的下巴,牙關顫抖,雙肩明顯也是顫抖的,眼睛微抬,像是冬日凝結成冰的霜雨。
她瘦了,真讓人心疼。
“顏顏。”
夏夜白蹲下(禁止)子,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肩膀,溫熱結實的掌心帶來一陣陣的熱流,夕顏的雙手緊緊地拽著夏夜白的右手,抬頭看著他,那雙眼睛,一片空濛。
夕顏閉上眼睛,下一瞬,鬆開口,狠狠的甩開他的手,那盈在眼底的淚水,完全不受控制,奪眶而出,憤怒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將面上帶笑的夏夜白推了下去:“夏夜白,你這個混蛋。”
夕顏無力的坐在地上,仰著頭,喘著粗氣,黑夜中,那雙乾淨澄澈的眼眸大大的,像是能把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看穿看透。
夏夜白輕笑出聲,走到夕顏跟前,伸手整理她凌亂的髮絲,那被血浸染過的眼眸慢慢的變成了瑰紅色:“顏顏,既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和別人在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