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妃窩在床上,似怕冷似的,把自己緊緊地團成了一個小團。此時的熙妃在也沒有了往日的張揚,依舊穿著著豔紅的衣裳,卻再無半分的喜氣,反而淒涼的緊。
似是注意到有人來了,熙妃像是被驚醒了一般,歪了歪頭,硬是擠出了一個笑“你來了啊?呵呵,也就你肯來看我了。”
朝鳳走到床邊,坐在床沿旁,想要寬慰熙妃,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墨翟只是和自己相處的好,自己便這樣的捨不得他,熙妃是墨翟的母親,墨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這樣的痛,怕不是切膚可比的吧。
“你不用多說些什麼了,這結果我該想到了。墨翟是皇子,可是也是甄家的血脈,那裡是能被留下來的?”熙妃嘆息了一聲,反而握住朝鳳的手,安慰起朝鳳來了“怪只怪我之前太天真,居然還想以人的力量來戰勝天意,當真是我的不是了。”
朝鳳的體溫本來就是偏低的,以為心裡難過的緊,又吹了一天的風,手就更加冷了,可卻還是被熙妃的手冰了一下。
這樣冰的手,恐怕心裡冷的更加的厲害吧。
“天又如何?我偏就是要逆了天去,我命由我不由天。”
朝鳳的聲音帶著些恨意,天已經奪走自己太多的東西了,現在就連這麼小的孩子他都不放過。墨翟何其無辜?那自己為何還要順著這天意?
熙妃聽了朝鳳的話,難得的沒有再笑朝鳳異想天開,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逆天要揹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也太難了。我原也想過反抗命運,卻被打敗的體無完膚,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保住。”
熙妃的眼眸有一些發紅,似是包含了太多的哀傷,可是從頭到尾,熙妃都沒有掉下過一滴淚。
值得自己哭泣的事情太多了,可是淚水卻什麼改變的不了。於是便學會了不再哭泣,於是縱使再寂寥,也不妨笑面對人。那些想要留下的淚,都流到了心裡去了,到也看起來不那麼難過了,只不過會偶爾覺得有一些空罷了。
夜已經很深了,屋外頭那不知名的小蟲已經開始了歡叫,襯得屋裡更加的安靜。
朝鳳是手握緊了又松,剛鬆開卻又狠狠地握緊。緊的指甲都狠狠地扎進肉裡,引出了殷紅的血。
墨翟溺死的地方雖說是偏了些,可也不至於一個人也沒有的。就是當時沒人,可是就在北辰殿外殿,若是大喊幾聲也終是會有人來的。可是卻誰也沒有來,誰也沒有能夠救起那個小小的的孩子。
為什麼呢?為什麼沒有人來?明明是那麼乖的一個孩子不是嗎?明明是很討人喜歡孩子啊。
朝鳳看了看周圍,安靜的簡直和死了都沒有區別。本來朝鳳還是懷疑,還帶著一絲僥倖,可是現在朝鳳卻可以確定了。
不是沒有人來救墨翟,而是沒有人敢來救。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做的出來吧,畢竟他的心裡只有他自己不是嗎?
權力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重要到哪怕那個孩子昨天還在你的膝下甜甜的叫你父王,你也不在乎?
朝鳳咬緊牙,恨恨的罵了句“畜生。”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他呢?最無情是帝王家,自己原本就不該報有什麼期待不是嗎?朝鳳此時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天真。
如果早一點想明白,如果自己清醒一點,沒有抱有所謂的僥倖,那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鳳兒,沒有如果了。”熙妃沉默了許久,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與其為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投入太多,不如做好剩下的事情。”
“難道你不恨嗎?”朝鳳看向熙妃,難道她不想報仇嗎?
“恨?我是墨翟的母親,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才將他生出來的。我怎能不恨,怎會不恨?”熙妃緊緊地攥住了身上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