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邢家的雕花工藝,可花轎和棺木的雕法與構圖相差十萬八千里,你就算學了也無用處吧?”他微微蹙眉。
“不不不,公子此言差矣!”她急急嚥下那口雞絲,傾身向前,熱切地道:
“公子雕的花卉雖只輕描淡寫幾筆,卻是風華氣韻冉冉綻放,絕對不是一般俗豔的花轎雕紋圖案可比的!”
邢恪還來不及回應,她又連珠炮似地急急往下說。
“其實我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改良傳統花轎,創新出獨樹一格、更加人性化、體貼化以及藝術化的好花轎。”風尋暖陶醉在自己的願景中。“我希望將來坐我們風家花轎出嫁的新娘子,都能一路歡歡喜喜、舒舒服服,擁有最幸福最燦爛最美好的出嫁經驗。”
“暖兒,你真了不起,有這麼大的目標和志向。”他雙眸熠熠地盯著她,英俊臉龐盛滿讚歎和敬佩。
“可不是嗎……”她滿眼都是朵朵粉紅色的薔薇花綻放,就差沒有小星星在裡頭狂閃——可是一想到現實面,她登時又氣餒了。“唉,可是我爹和全坊裡的老師傅們都對我亂沒信心的。
什麼也不肯教我,他們好像巴不得我離轎子越遠越好,活像我身上沾了蛀蟲,只要一靠近就會把轎子給蝕光似的!“
他被她生動的形容詞給逗笑了。
“還笑,人家是說真的!”她懊惱地瞪著他。
“對不起。”他強抑下笑意,一本正經地道:“不過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覺得令尊也許是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家學制轎太過辛苦,所以才不願讓你多涉足這一行。”
“制轎有什麼好辛苦的?”她嘟起小嘴,“說到底,就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女孩兒吧?”
“有誰敢瞧不起我們的風大小姐?”邢恪微笑開口,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大公子對我是有信心的羅?”風尋暖眼睛一亮,立刻打蛇隨棍上,“那麼不如就教我雕花之術吧?”
“不行。”他輕點她的俏鼻頭,咧嘴一笑。
“大公子——”
“來,喝酒喝酒。”他笑意盎然地為她斟了一杯。
多虧有暖兒,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很好。
這一瞬同,他也決定了該如何處置邢仲一事。
邢恪決定再給弟弟一個機會,所以他暫時同意了邢仲留下來。
既然大公子都發話做出裁示了,邢家上下人等再有異議也只能接受。
風尋暖雖然是最能置身事外的一個。可她還是不免替善良溫文好脾氣的邢恪憂心——邢二公子雖然做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樣子,但是和她第一眼見到的那個囂張邪氣印象相比。前後反差實在太大了。
所以最近幾次不小心在府裡遇到邢仲,風尋暖都是遠遠一瞧見他,馬上二話不說掉頭走人,根本不想與這人有任何交集,偏偏這天抄花廊小徑這條捷徑要回屋的途中,她大老遠就看見邢嬤嬤帶著一隊丫頭在打掃環境,只得及時拐了個彎兒,往另一端穿過水榭小橋的遠路走去。
然後好死不死,又看到邢仲坐在水榭裡對著一湖綠波發呆。
“嘖。”她沒好氣地咕噥了一聲,“早知道今天臨出房門前就先翻一下黃曆,也不會四處衝了對頭,撞了煞星!”
儘管如此,她還是假裝視而不見地緩步踱過。
“你很討厭我吧?”
有一剎那時間,她是很想裝作沒聽見就繼續走掉啦,可是邢仲隨後苦澀的自我解嘲卻令她停住了腳步。
“我知道你們沒人歡迎我。”他語氣澀澀,“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邢家的一個背宗忘祖的敗家子。”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過頭,眉兒挑得高高的,“二公子,你真在乎我們怎麼看你嗎?”
邢仲跟底升起一抹蕭索,“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