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長老大訝:“我以前也跟許多人說過這個道理,大多數人,不是嘆息,就是惆悵,甚至還有就此頹廢的,跟你的反應截然不同,像你這麼看得開的,真是少之又少。”
劉桑哂道:“有什麼好看不開的?這番話雖然聽起來有些悲哀,但並沒有否定未來的不確定性,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肯定未來真正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既然不能肯定,那它至少是有希望的。它可能會變得很糟,但也有可能會變得很好,如果真的變得很糟,那我到時候再來惆悵好了,萬一變得很好,那我現在去惆悵它,豈不是吃飽了撐的?”
甘長老嘿笑道:“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看得開,這世界一定會歡樂很多。”
劉桑卻又不懂:“但是我女兒的事,卻又怎麼說?難道她所說的那個未來。必定會出現,所有人都會死去,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活著?她說在她那個時候,已經是沒有辦法改變了……”
甘長老道:“在她那個時候無法改變,那是因為,對於她來說,發生的許多事情,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但是在我們這個時候,那仍然是‘未來’。現在的你。對於她來說是過去。但是未來的她,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場夢。”
劉桑皺眉:“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一些?”感覺還是太玄奧了一點。
甘長老撿一根樹枝,畫了兩道線:“這是一條河流。假設我們是河裡的水滴。此時此刻。正處在這一個點上。”畫了一個圓。
又道:“而你的女兒,是在我們的下游,也就是這個位置。由於河道的原因。我們流到她那個位置的可能性,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大,什麼是河道?河道就是歷史,是無數個因果積累在一起,所產生的強大作用力,這就像雪崩一樣,一開始的時候,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雪球,一個小孩子都能改變它的方向,但等這個雪球越滾越大,那就已不是人力所能阻擋,更何況我們只是大雪球裡面的小小雪粒,只能被它帶著滾,眼睜睜地看著雪球變成雪崩,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淹沒。”
劉桑點頭……這說法倒是有些類似於他上一世裡, 佛教的“果報”,小雪球是因,雪崩是果,在“果”已經出現的時候,才想著要去改變,什麼都已經遲了,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去種“因”。
甘長老道:“由於河道已經形成,所以我們從這一點,流向你女兒身處的下游的可能性是非常的大的,但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還沒有到達那裡,所以也就不能完全肯定,說不定會有一場山崩,改變了整個河道,就不定會有一場地震,徹底切斷了河流。我們還沒有到達未來,所以理論上,我們現在還無法肯定,我們就真的一定能夠到達那裡……”
劉桑道:“但是,如果歷史的洪流已經形成,那身為洪流中的小小水珠的我們,其實很難改變什麼,我們不想到達那個‘未來’,但我們只是洪流中的小水珠,要想造成足以影響整個河道的山崩又或地震,是極其困難的事,或者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十有**,仍然會到達我們不想去的位置,是不是這樣?”
甘長老眯眯笑:“沒錯,你現在是不是很沮喪?”
劉桑笑道:“不會。”
甘長老道:“這樣子都不洩氣?”
劉桑繼續笑道:“如果真的是這麼絕望的事情,那翠兒她爺爺的‘星佔術’,不就是自虐的玩笑?看到未來,卻不能改變未來,那就真的只是個笑話,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看不到。但事實上,翠兒曾用‘星佔術’改變過未來,那一屆的‘美月’,她透過星佔術看到甜甜會奪得美月大會的公主稱號,於是她提前做了手腳,結果甜甜只能等到第二年繼續努力。”
甘長老嘆氣:“那丫頭太胡鬧了,沒有出事算她運氣好。”
“不過我大約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