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聲喝道:“請掌門接劍。”聲震百里,動人心魄。
左冷禪此時才收起目光,緩緩的轉過身來,臺下眾人頓時覺得壓力一輕,但讚歎之心,更加難以言表。丁勉開啟劍盒,盒內一柄巨劍,長寬均遠超別派,也超過嵩山派眾人常用的樣式。左冷禪右手放在劍柄上,這柄劍是掌門所配之劍,幾十年來一直都是左冷禪所用,但他的歸屬,卻並不屬於左冷禪,而是“嵩山掌門”。這柄劍劍身由玄鐵所造,加上寬度厚度,比佛門所用禪杖還要更重。
左冷禪輕輕嘆了口氣,這儀式盛大,正該合這柄鎮派神劍,正該合自己——嵩山左冷禪!
只聽“嗡”的一聲,便見左冷禪右手執劍,劃出一個圓圈,落在了擂臺之上,這擂臺是一塊塊石頭所鑄,受了這一劍,也不禁猛地一震,站在前排的觀眾,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顫,不禁駭然。
左冷禪左手輕輕向後一揮,丁勉連忙抱著空盒,下了擂臺。左冷禪長劍一起,發出嗡嗡的顫音,低沉鼓舞,傳遍全場。他長劍指著唐近樓和令狐沖,冷冷的說道:“你們二人,拿出本事來吧,讓左某看看,嶽師兄的弟子,究竟有多出色。”
他這話出口,便聽見臺下數千名觀眾歡呼吶喊之聲不絕,震動天地。而嵩山派弟子全都肅然而立,一言未出,更顯莊重。至於衡山恆山泰山華山四派弟子,俱都噤若寒蟬,不少人也被嵩山派這動人心魄的陣勢懾服。
而在臺上的兩人,唐近樓和令狐沖,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對視了一眼,令狐沖點了點頭,微微退後,唐近樓卻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他直視著左冷禪,說道:“左師伯,你可還記得清河鎮的事情?”
左冷禪冷冷的說道:“什麼清河鎮?”他看了一眼令狐沖,說道,“你們出手吧。”
唐近樓雙眼一睜,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他冷冷的說道:“當年你派人扮成山賊,殺入了鎮中,不知道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忘了麼?”
左冷禪皺了皺眉頭,說道:“唐近樓,你好沒大沒小!”
唐近樓握劍的手青筋暴露,他強忍住怒氣,卻反而笑了起來,說道:“看你的神色,難道是想說,你已經忘了這段事了麼?”
唐近樓和左冷禪說這兩句,因為四周聲音嘈雜,也無人聽見,但五嶽劍派諸人見他們神色,也都知道這二人定然在說什麼要緊的事情。嶽不群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陰晴不定,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雁月,卻見她一臉擔憂驚懼,頓時有些明瞭。只有離兩人最近的令狐沖,才聽清楚了他們的對話,他對唐近樓上山之前的事情只是略知一二,此刻聽到他詰問左冷禪的話語,心中也忍不住吃驚。
“原來唐師弟早就準備好要跟左冷禪一決高下……”令狐沖也是心思聰慧之人,轉瞬間就明白了這件事。
左冷禪冰冷的面目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他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很不錯……唐近樓,我的確已經不記得了,你說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好了。”
唐近樓笑了起來,說道:“你當我故意說些話來汙衊你麼?”
左冷禪哈哈一笑,卻殊無喜意,反而更顯冰寒。他看著唐近樓,說道:“我說不記得了,那便真是不記得了。只是你說起這些事,既然認定是我做的,那我便認了,難道我能做下,還怕被人報復不成。”
唐近樓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感受到了左冷禪無比的自負,也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他的確不記得什麼清河鎮之事了,只是想必他下過不少類似的命令,因此也不屑於否認。
唐近樓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惘然。清河鎮死去的人們,雖然漸漸在他腦海中淡去不少,但這件事的烙印,卻在他心中越來越深,而到了今天,他已經決意要跟左冷禪這個始作俑者徹底解決當年的事情,卻突然發現……這個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