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找一個時間好好談一談。”沈聰聰立刻盯牢:“好,您說什麼時間?”魏海烽沉吟片刻:“下週的這個時間,你到我辦公室找我。”沈聰聰又看看丁志學,問:“丁總什麼時候能夠安排我的採訪呢?”丁志學說:“下週吧,我爭取安排上。”回過頭吩咐丁小飛:“小飛,你馬上帶沈記者去公司各部門轉轉,也讓沈記者多瞭解瞭解我們泰華。”丁小飛立刻對沈聰聰伸手做出“請”的姿勢,笑容可掬地說:“沈記者請跟我來。”
丁志學直看著丁小飛把門帶上,才轉過頭來,對魏海烽說:“沒想到魏主任一直在維護我們!”說得肝膽相照義薄雲天。魏海烽有點不太適應,他習慣性地擺擺手:“這並不等於我認為你們的做法就對!”“我們不對。”丁志學一個轉身,按了桌上的對講:“馬上通知下去,青田工程立刻叫停!”“不是已經停了嗎?”魏海烽有點發蒙。“明裡停了,暗裡沒停。有當地政府給我們打掩護,我們怕什麼?……今天我叫停,是衝著你魏主任對我們民營企業的理解和保護!”丁志學這話說得叫一個藝術,他是拿準了魏海烽的“知遇”心態。像魏海烽這樣的小官員,雖然在丁志學面前一副“代表政府”的樣子,但底氣到底是不足的。這人的底氣一不足,他的不卑不亢就會顯得緊張顯得表面化。
按道理說,以魏海烽的脾氣性格,應該當場把丁志學給撅回去,什麼叫你是衝著我魏主任?好像你泰華停工是給我面子。但事實上,丁志學話音未落,他魏海烽就渾身上下熱血沸騰。倆人互相照了一眼,都看出點“士為知己者怎麼樣怎麼樣”的意思,會客室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感人了——魏海烽事後琢磨,怎麼怎麼就說到“理解和保護”了?一說到“理解和保護”,丁志學和他的關係就進了一層,進了一層,就順水推舟吃了頓便飯,吃著吃著便飯,就改了稱呼,這“魏主任”一改成“海烽”,自然就開始嘮家常,這三嘮兩嘮就嘮到了孩子身上,一嘮到孩子身上就扯出了差6分的事,一扯出這差的6分,丁總就說差6分,又不多,怎麼不想想辦法。關係到這一層,互相幫個忙,就成了舉手之勞,所以當丁志學提出為魏陶上重點學校想想辦法時,魏海烽也就沒推辭。魏海烽不是沒在心裡權衡過,這麼著就坡下驢合不合適,但後來他想,有什麼不合適的呢?第一,自己沒有跟他丁志學有任何交易,青田古墓,本來他也不想讓媒體介入進來,所以這不算交換;第二,丁志學身上的確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個人魅力,他喜歡和這樣的人來往;第三,他不過是一個小主任,沒什麼實權,丁志學對他能有什麼意圖呢?也許真像丁志學說的,相見恨晚,酒逢知己千杯少,人家就是誠心誠意想交他這個朋友呢。既然這樣,朋友之間,又何必客氣?
這頓飯之後不久,全省所有媒體上都發出了同一條新聞:《林省長親臨“光達論劍”》。丁志學邊看報紙邊問丁小飛:“魏海烽那孩子上學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小飛說:“人家要贊助。1分1萬。”
“6萬買一個副廳,太值了。你馬上辦,最好今天能辦下來。”
丁小飛猶豫著:“萬一副廳不是魏海烽呢?”
丁志學目光如炬直逼丁小飛:“你還沒想明白為什麼林省長要到‘光達論劍’來嗎?”
丁小飛說:“那是魏海洋的關係。海洋跟鄭彬是哥們兒,鄭彬的父親當年一手提拔了林省長。人家是看著鄭彬的面子來的。”
丁志學語重心長地說:“林來,絕不會單純因為鄭彬。林之所以來,是因為他想來,鄭彬的作用充其量是傳遞了一個資訊。林想來,是因為魏,他是想借這個機會再瞭解考察他一下。顯然,他們要提拔的人是魏!”頓了頓,又說,“你就相信我這雙老眼珠子吧,我還沒有看走眼過誰呢。魏海烽確實不錯,相當有能力,處理問題也客觀……”
丁小飛鼻子裡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