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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出話。最近一段時間,他是太不順了。

趙偉沒考好,雖然趙通達無論是在外人面前還是在自己內心裡,都認為是情有可原,孩子媽媽病了,能沒影響嗎?但只要是見了趙偉,就陰個臉,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這幾天,他託了關係,找了人,最後,定下實驗中學,本來這是喜事兒,但趙通達就偏偏把喜事辦成喪事,一回家還是陰著個臉,只要和兒子說話,就沒一句好話。當然,他心裡也確實不痛快,老婆住院,肝癌晚期;一直器重自己的領導,說走就走了;周山川最近對自己越發客客氣氣,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更關鍵的是,“副廳”人選的競爭已經白熱化,他聽省組織部的人說,可能過幾天就要來考察干部,他不怕考察,可是魏海烽這時候冷不丁地從背後“內參”了他一道,不知道這到底是“純屬巧合”還是“有意為之”?要是雅琴還好好的,這事兒還能跟雅琴說說,可現在,一個兒子跟仇人似的,話沒說三句就吵起來,趙通達想,有的時候,人活著是真沒意思啊。他這麼想著,就聽見隔壁一通“乒乒乓乓”,他知道準是魏海烽家也吵起來了。

隔了一天,倆人在院裡碰上,彼此都有點尷尬。魏海烽賠著個笑臉跟趙通達解釋,說陶愛華這個人,說風就是雨!脾氣一上來完全不計後果,說話那就是地毯式轟炸!

趙通達心說,你魏海烽跟我玩這假招子幹什麼?但嘴上卻敷衍道:“沒關係沒關係。小陶的脾氣我還不瞭解?跟你一樣有口無心。”說到這兒,見魏海烽臉陰了一下,又馬上調整過來,連說,“不不不,不一樣,你是有口無心,你們家小陶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我是被她誤傷的,還是被什麼人惡意中傷,我都能理解。你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是讓人不能理解的?……沒有!”說完,衝魏海烽笑笑,魏海烽也只好跟著笑笑,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本來魏海烽還想跟趙通達再說兩句,但後來想想,也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了——說什麼?難道再跟趙通達正式地道個歉?說“對不起”容易,難的是你要說出你為什麼“對不起”。再說,陶愛華要是知道魏海烽為自己轟炸了趙通達兩句就跟趙通達道歉,肯定罵得更難聽——我說錯什麼了你就跟他道歉?軟骨頭,虛偽,兩面派。陶愛華頂見不得自己的丈夫哈著別人,尤其哈著宋雅琴的丈夫趙通達。

其實,那天晚上那件事兒,魏海烽知道陶愛華有一半是借題發揮,魏陶中考沒考好,她心裡窩著火,又聽魏陶說趙偉能在二中、五中、實驗中學中隨便選一所,那火就更旺了。

吃飯的時候,陶愛華一邊把碗筷弄得“乒乒乓乓”的,一邊學著趙通達的腔調說:“‘基建處不是人待的地兒,長年車水馬龍,尤其是到有重要工程的時候,連軸地轉,忙得暈頭轉向’!整天一副人民公僕的樣子擺給誰看呀,噢,就他勤勤懇懇廉潔奉公——頂見不得這號人了,得便宜賣乖裝孫子充大尾巴狼!”

魏海烽故意頂她:“要說勤勤懇懇廉潔奉公,老趙他還真夠!”

“夠個屁!他要真廉潔,就別讓他兒子上重點中學,考哪上哪!”陶愛華眉毛一挑嘴一撇。年輕的時候,她這潑辣勁帶著一股子小野蠻的味道,讓魏海烽挺痴迷的;但到了現在,那眉毛一挑,挑出一腦門皺紋,那嘴一撇,嘴角就耷拉下來,不僅不好看,簡直可以說醜陋。

魏海烽總覺得在孩子面前不應該說大人的事兒,便看一眼魏陶,魏陶站起來走了,他根本懶得聽,再說他早聽夠了,聽得夠夠的,孩子並不像我們大人想的那麼單純,有的時候大人要費很大力氣還說不明白的事兒,孩子一眼就看明白了。比如魏陶就知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