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狗碎勾心鬥角的事我不跟你說跟誰說?沈聰聰說你是放鬆了,我呢?你考慮沒考慮過我,你說的那些事,我沒有興趣。趙通達說合著我回家以後,也得繃著,像對同事領導下屬一樣,不能想說就說,還得揀著你感興趣的說?
當時沈聰聰以為,她和趙通達說不到一起,是興趣不一致。但事後回過頭想想,興趣一致的人又有多少能做夫妻白頭到老?主要,還是她不愛他,或者她對他沒感情,或者那份感情還沒到一定份兒上。
洪長革心說“朋友”?他到交通廳多少年,交的“朋友”都沒他當上“標辦主任”一個星期交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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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底線》 第16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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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聰聰曾經問過魏海烽一個問題,為什麼非要提拔洪長革?
魏海烽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沈聰聰採訪過洪長革幾次,對他也算有點了解。她認為洪長革最大的一個“優點”是“識時務”。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而在所有的俊傑中,沈聰聰最看不起的一類俊傑就是“識時務”的。在沈聰聰看來,“識時務”實際上是一種奴才的品質。她對魏海烽說:“一個識時務的俊傑同時必然是一個患得患失的奴才。對於患得患失的奴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知道,沒有中間道路,如果他不就範,就一定會失大於得。”她給焦慮中的魏海烽出了一個主意,你管不著周山川,你還管不著洪長革嗎?
俗話說英雄所見略同。當一個女英雄和一個男英雄所見略同的時候,偉大的愛情就會應運而生。
魏海烽確實管不著周山川找洪長革說了什麼,周山川是總指揮,是他的最高領導,人家願意找誰你魏海烽管得著嗎?但魏海烽卻管得著洪長革,要不是他魏海烽力薦,洪長革現在應該還在紀檢處送表格寫材料呢吧?
洪長革生就一副端茶遞水跑跑顛顛的模樣,見誰都點頭哈腰,但心裡卻明白著呢。魏海烽為什麼非得力薦他?他一苦孩子出身,什麼背景都沒有,爺爺奶奶解放前要過飯,姥姥姥爺逃過荒,爸爸媽媽都是農民,他是他們村裡面的頭一個大學生,他這樣的人能混上“標辦主任”跟鄭彬當青田建設副總跟魏海洋辦公關公司能一樣嗎?他們憑的是關係是背景,而他憑的恰恰是沒關係沒背景。在整個交通廳,還能再找到第二位比他洪長革更沒關係更沒背景的嗎?
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魏海烽在交通廳一向沒個親的熱的,他新官上任,如果提拔一個有關係有來頭的,那不等於是給自己埋雷嗎?有關係有來頭的,能對你魏海烽言聽計從嗎?有關係有來頭的,你魏海烽敢指揮嗎指揮得動嗎?你真提拔一個鄭彬那樣的,是人家跟你客氣啊還是你跟人家客氣?有不同意見你還能一拍桌子說這事就我說了算嗎?而提拔他洪長革就不存在這些問題。對魏海烽來說,洪長革還不是想怎麼捏鼓就怎麼捏鼓?你洪長革不聽我的,我說擼了你就擼了你,反正你沒背景沒關係。當年在廳黨組會上,魏海烽和趙通達為洪長革這個任命吵得臉紅脖子粗。趙通達認為洪長革極不適合座標辦主任的位置,此人八面玲瓏,左右逢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品質有問題;魏海烽則針鋒相對,說我們看事物看問題要客觀要一分為二,你說的“八面玲瓏,左右逢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換一個角度看,就是“合作性強,顧大局,識大體,善於溝通,講究說話藝術”,這樣的人難道不是人才嗎?難道不正是一個標辦主任應該具備的素質嗎?所以說,魏海烽對洪長革有知遇之恩,這麼大的恩情,洪長革是必須得領的。可是,他不過是一個小人物,魏海烽對他的恩情就是給了他這麼一個位置,他果真要還的話,拿什麼還呢?殺身成仁?這交換也太不合適了吧?噢,你給我一個位置,我不但得把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