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許時斌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只是直覺而已,好了別再瞎扯了,幹活吧!”他對著溫玉珂翹起嘴角,眼中的溫情像是兄長在看頑皮的弟弟。
溫玉珂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他居然會覺得這傢伙和紀啟順相似?真是走眼了,要知道紀啟順從來不會對他們露出這樣肉麻的神色。
一邊腹誹,一邊想到紀啟順那雙眼,溫玉珂忍不住抖了抖肩膀,一扯馬韁跟著許時斌開始打掃起了戰場。絲毫沒意識到只是幾句話,他心中的不快便被許時斌打散了。
交戰的地方是距離齊雲山五里處的山谷,因為並不太遠的原因,只用了一炷半香的時間就回到了齊雲山。將戰馬和士兵安置在山下的居所中後,紀啟順便帶著眾軍官往山上去了。
一回到山腰的營地裡,便有一名輕甲的男子小跑著迎上前,利落的行了禮恭敬道:“屬下李安來見過大人。”
紀啟順一看他身上的灰塵就知道他是從東都來信使,便揮手令他起來:“陛下可有何事吩咐?”
信使雙手奉上一隻大約五寸長短的匣子,其質地非金非木乃是南海傳入的一種妙物。十分堅韌尋常利刃根本無法破壞它,且火燒不壞、水煮不爛。所以若是被敵軍得到也無妨,因為只有持有鑰匙的人才能開啟鎖,得到其中的物件。
紀啟順接過匣子,對他頷首道:“有勞,且喝幾杯熱茶歇一宿再走吧。”
對方趕忙搖頭,道:“可不敢久留,陛下催的急呢。大人若是要回信,也請在今天就交給屬下吧。”
紀啟順眉間微蹙,她的父親並不是那種急躁的人,既然下了這樣的令,恐怕是真的急了。想明白後,她也不再客氣,匆匆留下一句話便大步往她的住處去了——
“少羽、小永跟我來,剩下人都回去歇著罷。另兩個若是回來了,叫他們直接來找我。”
雪下得漸漸大了,三人走進屋中的時候肩上、頭上都是薄薄的一層雪。
紀啟順找出兩塊布趴扔給他們道:“都擦擦乾淨,別在這兒病了。”話畢也不看他們到底有沒有擦,便埋頭將鑰匙找了出來,開啟匣子後發現其中放了書信三封。
最上頭的信封是荼白色的,其上用深深淺淺的墨繪了一副小小的山河圖,中央處“四孃親啟”的字跡清秀柔美,是紀晗的筆跡。
紀啟順拆開信封,信紙上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說她出嫁了、夫君對她極好,但是婆婆非常威嚴難纏;說府裡的梅花開了,但是沒有宮裡的好看;說衛貴嬪生了一個小子,白白胖胖誰見了都喜歡;說燕支到了年紀放出宮去了,現在是綠央貼身服侍衛貴嬪……
儘管都是些這樣小的事情,但是紀啟順卻看得認真,看到紀晗祝賀她多了一個弟弟的時候,她忍不住輕輕的笑出了聲。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她終於將其放下,含笑的模樣讓商、朱二人奇怪。
朱永年大著膽子開口問道:“是什麼事叫殿下這樣開心?”
紀啟順依舊笑眯眯的,連口氣中都帶著若有若無的喜色:“六皇子出生了,母親大約以後都不會孤寂了。”
朱、商二人心中明瞭,六皇子乃是紀啟順親母所生下的,與紀啟順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她自然要開心的。
她放下紀晗的信箋,從匣中取出了第二封信來,信封是牙色的上頭什麼紋飾都沒有,只有中央處厚重沉穩的字跡——大魏陛下勳鑑。
紀啟順將信紙從中抽出來,又將其展開。掃了眼落款,竟原來是燕國安王的來信!
隨意瞄了瞄內容,大約就是說:“我們燕國的先帝走得倉促,幼帝懵懂無法處理朝政,所以幾個親王便一起監國。大金的小賊們太卑鄙,趁著這個空來攻打我們,因為種種原因我們有些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