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一閃,“嗤溜”的一聲木樁倒了。十二金錢早躍在另一根樁上,單足鵠立,如金蜂戲蕊,晃了又晃,可是到底沒有掉下來。
俞劍平和長衫客一照面,是三招兩式。那單臂朱大椿早已攝氣雀躍,奔上水窪,連點四根木樁,試出這水上短樁,決不容反覆點踏,只宜一掠而過。孔明燈從背後射出黃光,給他開路;葦叢中也燈光一閃,奔來兩個敵影,各揮兵刃,雙戰單臂朱大椿。
朱大椿側目打量來人。一個是四十餘歲的中年,手提一柄三梭透甲錐,三尺來長,瓦面如鐧,頭尖似鑽;另一個年約三十,身形瘦矮,手提一對外門兵刃青鋼日月輪。只看這對兵刃,就知是個勁敵。
單臂朱大椿一順左手雙龍折鐵刀,往前復一縱身,連躍過三根木樁,趨近使錐的賊人的面前,右腳點穩了。朱大椿喝道:“朋友,你們有多少人,儘管上!姓朱的大江大浪,還見過許多,沒把你們這點陣式放在眼裡。朋友,你就一齊招呼吧!”話方脫出,往前一探步,左腳一找木樁,照那使三稜透甲錐的摟頭蓋頂就是一刀。雖是左臂刀,卻是力大刀沉;往外一撒招,挾著股勁風劈下來。
那使日月輪的賊人腳登木樁,巍然不動;使透甲錐的卻上前迎敵。一見刀猛,不肯硬接硬架;往旁一閃身,讓過刀鋒,三稜透甲錐“巧女穿針”,照朱大椿胸前還扎。
單臂朱大椿往左一跳,左邊木樁“嗤”地斜下來,朱大椿急急又一跳,跳到另一木樁上。聽背後風聲撲到,一個翻身反臂,疾向賊人斜肩帶背的劈去。敵人竟往下一塌身,縮項藏頭,刀鋒倏地擦頭皮過去。
賊人一長身,三稜透甲錐“橫掃千軍”,復照朱大椿的下盤掃打,朱大椿腰上一疊勁,“颼”地又竄到另一根木樁上;卻在抬腿時,把腳下木樁使力一登。他身移別樁,凝身不動,喝道:“相好的,你來!”
那賊人剛才輸了一招,不由動怒,竟跟蹤踏樁追來。不知這木樁已被朱大椿登活蕩了,不由身形連晃,急急竄過三根木樁,才穩住身形。朱大椿哈哈大笑道:“這樣的身法,還要擺梅花樁的陣勢,不怕丟人麼?”
那使日月雙輪的叫道:“不要張狂!”竟一掄兵刃,與同伴來夾攻朱大椿。
朱大椿應付一賊,綽有餘力;照顧兩敵;便覺閃架不迭;只可連連換樁,閃、展、騰、挪。但是賊人連連換樁,並不要緊;鏢客連連換樁,可就險得很了。木樁有穩有不穩的,賊人有時還認不準,鏢客犯險試踏,倍見危險。朱大椿連踏數處,幾乎樁倒身陷。多虧岸邊鏢客用孔明燈照著,多少看出一些虛實來。饒這樣,仍苦應付不暇。朱大椿被二賊雙雙纏鬥,十分急迫。
那一邊,俞劍平和長衫客一味遊鬥,未分勝負。俞劍平一起初,連點六七根木樁,只覺腳下岌岌可危。立刻改攻為守,不求有功,只求無過。登定一根實樁,任敵人左右衝擊,一味堅守不動。敵人的兵刃打到,只揮劍抵攔。
長衫客屢從浮樁上謊招誘敵,俞劍平不肯上當,絕不追趕。長衫客正想改計決戰,俞劍平忽一張目,看看朱大椿那邊吃緊,自己再難袖手;急急拋敵登樁,奔過去接應。
長衫客怪笑一聲道:“別走!”唰地一竄,快閃飄風,追趕過來。俞劍平只得卻步凝樁,回身應戰。敵人來勢很猛,俞劍平恰往旁邊木樁上一跨,“嗤溜”的一下木樁被登倒,看看要掉在水裡。十二金錢俞劍平二目一張,雙臂一抖,忽地作勢,順勁往左邊木樁跳去。這長衫客好不猾險,竟搶先一步;把俞劍平要竄過去的那根木樁站住。
俞劍平腳下木樁已倒,前竄無路,旁跨又隔離稍遠,後面雖有木樁,卻沒有反顧之暇。到此時,俞劍平急運太極門的氣功,提起一口氣,倒背身,往後一擰;就著擰身之勢,把身形縱起來,一個“野鶴盤空”,倒翻回來。眼尋木樁,身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