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之忘俗。
故此,太虛山門乃是以古樸莊嚴而為人稱道,再看碧潭閣的山門,就要奇巧的多了。並非是一板一眼的莊重建築,而是於碧潭潭口建了一座制式精巧不失穩重的石舫,正是紀啟順此刻所立之處。
石舫的樑柱、屋頂以玉石雕琢而成,艙樓則以一種產於九州的玄木建成。模樣精巧,裝飾卻大方端肅,並不過於奢華、富麗,秀致之中依舊可見道門的清肅氣派。舫上也懸一牌匾,上刻“碧潭洲”三字。匾旁又懸門聯一對——上聯道:紅雲擁白鶴歸來,即此地便是真仙洞府;下聯雲:瑤草並琪花共生,更何方別求海外仙洲。'2'
正當紀啟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座碧潭洲之時,一位綠袍的年輕女冠步履匆匆穿過中艙向她走來,周杳則癟著嘴跟在後頭,眼圈微紅、彷彿受了委屈的樣子。
女冠面上掛著歉意的笑,還未站定就向著紀啟順團團一揖,口中疾道:“未知竟是紀道友前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因為對方亦是出竅弟子,是以紀啟順並不敢受禮,側身避過後又拱手回禮道:“客氣客氣,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在下碧潭外門弟子萬玟。”報過姓名後,萬玟又板起臉將周杳拉倒前面,厲聲道:“還不向紀師叔道歉!”
紀啟順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此時已然出竅了,萬玟與她同樣修為,故而還可與她道友相稱。但周杳卻還是養氣弟子,自然應該叫她師叔。
就在她恍然的時候裡,小姑娘周杳兩眼中水光粼粼、幾乎要委屈得哭出來,但是礙於萬玟的怒氣不敢哭出來,只是瑟縮著小聲道:“對、對不起……”
紀啟順看得出萬玟眼中的不忍,知曉她其實並不想責罵周杳,只是礙於自己是太虛門的內門弟子,不得不逼著周杳向自己道歉。於是笑著一擺手,道:“本就是紀某貿然上門,周小道友不過盡忠職守罷了。要道歉也該是在下道歉才是,哪裡好意思令周小道友為我折腰。”
見她這樣上道,萬玟的臉色也和緩了不少,但是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於是依舊板著臉,輕輕一拍周杳的腦袋道:“紀師叔大人大量,不與你小孩子家家計較,還不謝過師叔?”
這回紀啟順不等周杳開口,便微笑搖頭:“哪裡就敢託大,令小道友稱我師叔?萍水相逢,還該各稱各的,一聲道友已是足矣。”說罷,又向二女一笑。
倒不是她不想與碧潭門人親近,而是現下九華眾派關係繁亂,餘元卜也並未與她說過太虛與碧潭是個什麼關係。就從明面上的關係而言,太虛、碧潭雖在一州,但往來關係卻並不密切,是以她自然不敢擅自與碧潭門人糾葛許多。
見她話語客氣,萬玟臉色這才徹底和緩下來,她打發走了周杳小姑娘。又一面微笑著引著紀啟順穿過石舫“碧潭洲”往碧潭內部走去,一面說著場面話:“其實道友要來的訊息,餘道長早先就吩咐下來了,範師姐幾番叮囑我等不可怠慢了道友去。”
“見天色漸晚,又恰逢上頭有師叔令我等去辦一件事務,料想道友許是明日才能到,我幾個就留了周師侄在此。此事是我安排不周了,她小孩子家家的沒經過事,還請道友要怪就怪罪於我吧。”
紀啟順被眼瞼跳得有些心慌意亂,便只是禮貌的客氣了一句:“道友不必這般客氣,我並不介意這些小節。”
大抵是從她的神色上看出了什麼端倪,又或者萬玟也無心閒聊。聽了紀啟順此言,她只是一笑,也並不再說話,而是默不作聲的在前頭帶路。
下了碧潭洲,眼前便是忽的豁然開朗。月光靜靜落在一片寬闊平靜的湖面上,可不正是“湖光明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而在這片無垠的水面上,一片亭臺樓閣淩水而起。一座座竹橋、石橋、白玉橋、拱橋、曲橋、纖道橋,連線著一座座或秀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