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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頁

&ldo;是林瑞林大人嗎?&rdo;

謝言聽我絮絮叨叨說了許久,卻只對這句話感興趣,出聲來問我。

我轉過頭去,便見他鳳眸沉沉,神情比得知我要離開時還要專注認真。

我有些難過,卻沒有往深處想,只點頭說,&ldo;是啊,我小時候他就與我爹是最好的朋友了,只是我不知他為何要與我爹平日裡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rdo;

&ldo;嗯。&rdo;謝言撫弄我長發的手一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抬眸淡淡看我一眼,又沒了下文。

&ldo;我有時覺得爹爹很愛我,可我又覺得他是因為我娘親的囑託才愛我。若不是我娘親,他應是要恨我的,畢竟我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rdo;

&ldo;可我不是故意的。&rdo;

&ldo;可能是因為我一出生就害死我娘親,所以上天便給了我一具畸形古怪的身體,那些人都叫我怪物。&rdo;

說到這裡,我便如膽怯的少年開啟了關著噩夢的匣子,那一聲聲的&ldo;怪物&rdo;響徹在耳跡,少時的夢魘纏繞著我,我渾身都開始顫抖,死死咬著嘴唇,手指扣弄床下的被褥,就連眼淚都開始不受控制。

&ldo;謝言謝言謝言&rdo;

我不斷地叫著謝言的名字,像是在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急切地趴在謝言身上,將腦袋挨著他胸膛,很沒安全感地將手腳都纏在他身上,怯怯地問他,&ldo;謝言,你會不會也覺得我是怪物?&rdo;

謝言幾乎是立刻感知到我情緒的異常,他沒有將我推開,反而是伸長了手臂將我整個人圈進他懷中,偏冷的體溫包裹著我。

他身上的體溫總是偏低,我時常覺得他像蛇一般冷血無情,不僅性子冷,就連體溫都那般瘮人。

但我此刻在他懷中,將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跳動的心跳,我的心似乎也受到感染,慢慢沉靜了下來,不再惶惶不安。

我很害怕謝言也像旁人那樣覺得我是個怪物,我可以容忍旁人說我是怪物,因為我毫不在乎,他們在我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的角色。

但謝言不是。

謝言的出現,更像是一道光照進我多年晦澀難明的心底。我那些陰鬱的情緒,作為怪物的自卑,我深怕被他看見。

我盼著在他眼中,我永遠陽光燦爛似正月裡樹上的春桃。

我可以接受那些螻蟻的輕蔑,卻不能接受謝言對我的哪怕是一個嫌棄的眼神。

這大抵就是愛一個人帶來的貪嗔痴恨。

我想我在謝言心中是光明燦爛的,我那些出生就帶來的陰翳本不該暴露在陽光之下。可我心裡又清楚,破窗擋不住冬日裡狂烈的風,也遮不住一個醜陋的真相。

我盼著我在謝言眼中是最好的,但我又深知道自己不是最好,這種劇烈的矛盾衝突,時常將我折磨得身形佝僂,如同被吸走了活力的骷髏。

謝言的手輕輕落在我頭上,將我的思緒打斷,他輕而緩地撫摸我的側臉,興許是感覺到我渾身的戰慄,他開始不斷親吻我眼下的小痣,我的耳朵,我的嘴唇,試圖撫平我狂亂的情緒。

他雙手捧起我的臉,目光專注地看我,如同看待什麼珍貴的心愛之物。

我分明不是,我知道的,但我卻十分貪戀此刻的溫柔。

我將身體攀附在他身上,像是攀附在大樹上柔軟的枝蔓,我眼中的淚啪嗒啪嗒地砸在他面上,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滑下去,直落入他口中,他嘗到了我眼中的苦澀。

他細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灰瞳那瞬閃過一絲無奈與心疼,我以為我看錯,還來不及深究,他又來親我。

他一邊捧著我的臉親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