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有錯啊,我打斷了你的雙腿,害你沒了太子之位,這些我都知道的,我會彌補你的,我都說了,我可以用別的方式給你贖罪,你為什麼還是要這樣對我啊?&rdo;
&ldo;為什麼總是給我希望,然後就狠狠地將它打破呢?每次在我以為能與你更近一些的時候,就這樣狠狠地推開我,就像是一個火|辣辣的耳光將我的美夢都打散。&rdo;
&ldo;我會願意和你做這種事不是因為我犯賤啊,而是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想好好地安撫你,我們是成過親的,我是你的妻子,睡在一起不是正常的嗎?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對我?&rdo;
我說到這裡,猶豫了半響,又自以為是地做出必要的威脅,雙唇囁嚅著,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ldo;若是你,你再這樣的話,我要生氣了,到時候我們就和離吧,我會休了你,到時候就再也不能碰我了。&rdo;
這是我能想到最具威懾力的威脅了。
而謝言果然被我激得回過身,他聽了我這話,忽然變得很是生氣,整個人籠罩在無光的陰翳之中,額角的青筋暴起,嘴唇抿得死緊,放在膝上的手指緊握成拳,陰沉的臉上覆上狠戾的神色,朝我步步緊逼。
我忽然覺得很害怕,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話激怒了他,將後背貼到了床頭。
謝言在我離我幾步遠的位處停住了輪椅,猩紅的舌尖卷著譏諷的冷意,語調森森地開口,&ldo;好人家的兒子?好人家的兒子會跟人成親兩次?&rdo;
&ldo;原來只要和你成親了,對你予取予求你都能照單全收,封九月,我怎麼覺著,你這個人那麼隨便呢?謝行也與你成親了,那你是不是也會與他那般親近?嗯?&rdo;
&ldo;剛是我主動抱你的嗎?是誰主動爬到了我身上來,說要給我生個孩子?是你吧,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rdo;
&ldo;封九月,收收你那些沒用的心思,還想和我和離,你想都不要想,也收收你那些流不完的眼淚和不該有的妄想,你在我這裡,和你說的那兩樣也沒什麼區別,有哪家的好兒郎會嫁二夫的,你倒是給我說說。&rdo;
我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聲,渾身哭得打顫,顫著手指指著門口的位置,一邊哭一邊怒聲喊道,&ldo;你滾,你就是個王八蛋,謝言,你滾啊。&rdo;
這樣說著,我還衝動地將另一個枕頭也扔了過去,卻被謝言輕而易舉地伸手牢牢接住,抱在了懷裡。我氣得眼睛都紅了,這該死的謝言欺負我,這該死的枕頭也欺負我,沒有一樣東西不欺負我。
我不想再跟謝言說話了,和離根本不需要他同意,我在心底與他和離便是,以後他若想再碰我,怕是不能夠了,我寧死也不會從了,我這樣恨恨地想,便將整個身子扭過去,都蒙到了被子裡,連一縷頭髮絲都不願意露出來。
我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連帶著棉被凸起的形狀也像一座起伏的小山丘。我在餘憤中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外邊的動靜,卻只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
謝言乘著輪椅捱到了床沿,發出一聲清脆的磕響,隨後便靜止不動了。
一室安靜得連一根銀針掉落都能清晰地聽見,我默默地與謝言僵持著,很不爭氣地帶著幾分好奇去留意周遭的動靜,但什麼都沒有聽見。
我等到幾乎都要睡著,才忽然聽見一聲長長的嘆息,隨後有兩樣東西被擱到了床上,緊接著響起的是輪椅漸行漸遠的聲音。
直到關門聲響起,我才掀開被子坐起來,只見我剛扔過去的枕頭被整整齊齊地放在了床頭,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裡堵著一股惡氣,不上不下地折磨人,眼淚都流幹了,眼睛也腫得像兩顆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