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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自己不把傷腿放在心上,我卻沒有資格與他這般坦然,畢竟惡事都是因我而起,我總不能將此事輕輕揭過,我也從未放棄過要給謝言治腿。

我這般想著,還是去了軍醫那一趟。

正好軍醫也得空,我便問起了謝言的腿傷,&ldo;軍醫,太子殿下的腿還有痊癒的可能嗎?&rdo;

&ldo;啊,這,&rdo;軍醫蒼老的臉上有些為難和困惑,他捋了捋鬍子,眉頭擰緊,&ldo;太子殿下他的腿並未讓老夫看過,所以老夫也不知道其具體的傷勢如何,是不是還可以醫治。&rdo;

我細細回想了當日的情形,又說,&ldo;若是膝蓋的腿骨被敲碎了,這種情況還能接好嗎?&rdo;

&ldo;這個,&rdo;軍醫長長地沉吟了一番,才搖搖頭說道,&ldo;說不準,老夫沒有仔細摸過那斷裂的骨頭,很難判斷,有時候只要重新接上就好了,但若是腿骨都碎成了粉末,那就是藥石無靈。&rdo;

&ldo;除非是華佗在世,老夫行醫多年,學術不精,對於這樣的情況確實束手無策,若真的如此,恐怕小公子只能另請高明。&rdo;

我的心咯噔一聲往下沉,愧疚後悔自責痛苦的情緒翻湧上來,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胸口疼得像壓住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謝言真的再也無法站起來這個事實,真的令我無法接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不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謝言,而是無法接受像他那樣驕矜高傲的一個人,竟然要一輩子遭受這樣的痛苦,光是想想,我都能感同身受地替他感到莫大的心疼與強烈的痛苦。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若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

我完全不敢繼續想下去,只覺得自己真該死。

可我在這些苦楚的情緒中,又偏偏記起我哮喘發病時,謝言慌亂的指尖和扇動眼睫上的水珠,在一瞬之間又忽然生出了無盡的勇氣,那是一種為了守護某些珍貴的寶物而不容許自己頹唐退縮的勇氣。

封九月,你不能這麼脆弱,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這樣自怨自艾,不能再停滯不前了,很多東西你無法繼續逃避。若謝言的腿腳真的好不了,你該如何?你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到時候就算謝言支撐不住了,你也得陪著他走完這剩下的路。

沒錯,我不能倒下。

我是個罪人,但我不能放棄任何一絲機會,興許謝言並不是那麼嚴重的情況呢,可能只要接受治療就會好起來呢,未來的一切都未可知。

封九月,你不要退縮,也不要那麼膽小,不論如何,你都要強大起來,不能總是謝言保護你包容你,你也要勇敢強大起來,未來成為謝言的支撐,這樣就算他日後都站不起來了,也能成為他最有用的柺杖。

可是話雖是這麼說,可我的眼淚還是撲簌簌地往下掉,沾濕了胸前的衣襟,手指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我咬出了破碎的傷口。

&ldo;小公子,莫哭了。&rdo;

軍醫長嘆一聲,他渾濁又蒼老的眼睛慈愛地望著我,言語中帶著溫和的勸諫之意。

&ldo;太子殿下諱病忌醫,這是常人都會有的心理,更何況是他這麼驕傲強勢之人,直面病情的牴觸情緒更甚。但你作為他身邊的親近之人,不能放任他這般消極對待下去,你得去勸他,讓他接受治療。&rdo;

&ldo;就算最後真的沒有辦法治好,那些斷腿後的療養按|摩也得每日都給他做,否則日後的苦痛可不簡單啊。&rdo;

軍醫見我一知半解地看著他,又仔細地與我解釋,&ldo;這人斷了腿,特別是膝蓋這個位處是極其脆弱的,到了濕冷的天氣,這骨頭裡邊會疼得難受,還有這腿長久不用,肌肉也會萎縮得很嚴重,這就需要每日都按|摩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