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子一端連在床尾的欄杆，另一端連在他的腳踝上。

淺靈眨了眨眼，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系統663道：【你被關起來了。】

淺靈摩挲的動作一頓。

他想起來安清倒下去的提示，以及回過頭時看到的那雙腿。

真的是邵城乾的？

比起這個問題，淺靈更想知道自己做的那個混亂的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如同心臟一般的主系統，以及那些人的話。

都是真的嗎？

發生在他遺忘的記憶裡，篡改了他原本看見的東西，那麼他真實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呢？

淺靈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系統663：【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主系統，還有那些穿著白衣服的工程師，」淺靈的聲音顫抖，「還有，你們對我的記憶做了什麼？」

系統663：【查詢不到相關的資料，我的許可權不夠，並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淺靈的手指緩緩縮緊，抓住腳腕上的鏈子，指節微微泛白，「我可以相信你說的話嗎？還是你也在騙我。」

系統663沉默了一會兒，它永遠只能發出同一種無機質的聲音，【我不知道。】

它的思想和行動都受限於編寫程式的工程師，它是資料的產物，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淺靈是它目前唯一的宿主。

它唯一保留的大概只有一件事。

系統663道：【我已經反饋上去的所有問題都沒有被批閱，聯絡不上官方的人員，就像是所有人都失聯了。】

【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主系統是一臺運算能力龐大的計算機，無數人維護著它的運作。】

【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能確定。】

這些都是不能向玩家講述的內容，一旦被巡檢的工程師發現，會面臨抹殺和清理的懲罰。

但系統663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了……」淺靈低聲道：「對不起，是我夢見了一些東西，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進入遊戲以來，這個話不多而且冷淡的系統破格幫了他很多次，他本不應該有所懷疑，而是情緒的波動太大，懷疑的話才會脫口而出。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他回憶裡的校園到底是副本還是真正的世界，只有成功透過這一個副本後，等他親自去開啟。

他必須成功透過這個副本。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沉沉的腳步聲，朝著他越來越近。

腳步聲停了下來。

淺靈看了過去，透過門縫他看到了被遮擋住的光線。

下一秒，門被開啟。

門外忽然出現的亮光讓淺靈不自覺地眯起眼睛，用手臂擋住，直到幾秒之後，房門重新被關上。

房間內開了一盞小夜燈。

「你醒了。」

邵城手裡端著託盤，熟悉的飯菜香氣飄滿整個房間，他將託盤放在一邊的床頭櫃，「餓了吧，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

他將筷子遞給淺靈，「嘗嘗？」

淺靈抬手，將他虛情假意地討好一下拍開，「邵城，你為什麼帶我到這種地方，我要出去。」

筷子被摔在地上，邵城輕笑了下。

「出去？」

淺靈莫名從那短促的笑聲裡察覺出了危險，他抓起床單裹住自己，往後縮去，腳腕上發出凌凌的碰撞聲。

邵城並沒有上前，而是轉身，按下了電視遙控器。

安靜的房間裡，多了電視報導的聲音。

穿著正裝的新聞主持人站在現場報導，身上正是他們拍攝的大樓，此刻正被警戒線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