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靈盡力低頭,去望面前的男人。
他只能看清一個十分模糊的輪廓,隱約可以看見,那人臉上戴著東西。
似乎就是先前在儲物間搬運屍體的人口中,戴著國王的面具。
這人,就是一直躲在背後的「國王」。
「淺靈?」
「回應他。」
那人壓低聲音命令道,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抵著他的頸側,「不要叫,你不想就在這丟了性命吧。」
淺靈在能移動的最大幅度裡,點點頭。
一直禁錮著他嘴的手才慢慢撤離,久違的自由讓淺靈喉嚨乾澀,頓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浪費時間。」
頸側的匕首又迫近了一分,淺靈連忙道:「我沒事,還有一科的卷子沒找到。」
「那你快點,我去把保安攔住,你找到之後我們在門口回合。」
紀嘉譽自顧自說著,根本沒有意識到淺靈聲音裡顫抖的哭腔。
只需要在現在輕輕推開門,他們日夜恐懼、一切的罪魁禍首就能見光了。
可無論淺靈在心裡怎麼祈禱,紀嘉譽仍然把門合了回去,伴隨著逐漸走遠的腳步聲。
淺靈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紀嘉譽就這麼將他和『國王』關在了一起。
「你應該慶幸他沒有直接闖進來,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可能會請他吃一顆子彈。」
頸側的匕首緩緩移開,那人含著幾分笑意,「你表現不錯,沒有亂叫,很乖。」
淺靈借著短暫的機會,道:「沈臨川,是你嗎?」
黑暗中,對面的人沉默了幾秒。
空氣中彷彿緩緩流淌著某種令人緊繃的物質。
這是什麼意思?
他猜對了?
淺靈的聲線帶著細細的顫抖,「你為什麼要做著一切,是為了報復高三一班的人嗎?」
忽然,那人輕笑一聲。
冰涼的什麼東西貼近淺靈的嘴唇,但並沒有急於堵住他的嘴,而是拖著懶洋洋的尾音道:「你是怎麼會把我認成那種慫包的啊?」
淺靈怔愣了幾秒。
在這幾秒鐘,冰涼的指尖已經再度向他包圍,這次選擇的角度更加刁鑽。
「他連被欺負都不敢吭一聲,甚至是連那個試卷這種事都不敢做,就算是喜歡你到不行,都生怕被你看出來。」
那人頓了頓,「更別說能這樣抱著你,親你。」
淺靈恍然間意識到對方在做什麼,整張臉『轟』得一下就紅到了耳朵根,腦海里隱隱還迴蕩著先前的那些話語。
他鼓起所有的勇氣。
淺靈用抬起的手,輕輕落在了對方的手腕上,顫著聲線道:「我是男生。」
那人聽完只是笑了聲。
反手握住他的手,粗糙的指腹磨著他的指尖,像是把玩著珍貴的文物小件。
淺靈想將手抽回來,卻被牢牢地箍住。
他拉著淺靈的手腕,緩緩貼近。
淺靈感受到的是冰涼的面具,貼在肌膚上毫無生機的涼意,以及另一份更加柔軟的觸感,帶著熱氣。
細密的吻落在淺靈的手腕,輕柔地不可思議。
「你覺得剛才我上上下下的按住了你這麼久,會不知道你的性別?」
淺靈完全蒙了。
如果對方知道他也是男生,為什麼還會這麼對他……
但淺靈還來不及細想,整個人就被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後背抵著牆,還沒有來得及站穩。
對方的吻就已經落了下來。
大約是因為太黑暗的原因,但這些都不能阻止對方的接近。
第一下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