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液體跟著風,無聲地落在淺靈的臉頰。
下雨了?
淺靈抬起手,抹去臉頰上的水珠。
指尖一點猩紅。
淺靈猛然抬起頭,瞳孔微微縮緊。
前面的教學樓最頂層的外牆上,懸掛這一名穿著校服的男生。
風吹動外牆的爬山虎,他的髮絲和衣擺也懸空晃動著。
他雙手被捆著,低著腦袋。
而血液正是來自他的額頭上的傷口。
簡直是喪心病狂。
淺靈顧不上別的。
他衝進教學樓,一股腦地往天台沖,在爬了八層樓後,體力消耗達到極限,
淺靈撐著雙膝,艱難地抬手推開了天台的門。
他張著嘴小口地呼吸著,聚攏的汗珠在下巴處,臉頰邊的頭髮也全都濕了。
他艱難地抬起頭。
從這個角度看,捆著那名男生掉在外牆的是一圈麻繩,麻繩的另一端系在一根已經長滿鏽跡的鐵管上。
淺靈簡單的調整好呼吸,走到了圍牆處。
「同學,同學?」
男生不知道在淺靈來之前懸掛了多久,已經陷入昏迷了,必須即使把人救起來,避免因為失血過多休克。
他拉住那截麻繩,腳抵住牆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人往上拉了幾公分。
淺靈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手心也被質地粗糙的麻繩勒出深深的痕跡。
不行。
根本做不到。
淺靈鬆開繩子,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汗珠從下巴落下。
滴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深色的痕跡。
淺靈拿出手機。
螢幕的左上角顯示無服務,這塊沒有訊號,他沒有辦法給別人打電話。
該死的!
這絕對是那個人故意的。
淺靈的手心已經全紅了,還有幾處明顯的破皮,滲出點點紅色。
淺靈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已經沒有時間了,只能再試一次了。
他撐著身子站起來的手都在抖。
——嗚嗚嗚寶貝你別使勁了,手都破了。
——去找人吧,不要再試了!
——媽的那些男人都死去哪裡了,居然讓我嬌嬌老婆乾重活!!靠靠靠靠!!
——所以說狗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
淺靈拉起那截麻繩,緊緊咬著牙關,心底裡把『國王』罵了十遍八遍。
吊在牆外的人一點點上升。
這次上升的高度比起上次要高出幾公分,但很快,淺靈就使不上力氣了。
這時,一隻手越過了淺靈的肩膀,落在了繩子上。
「鬆手。」
淺靈抬起眼,瞥見盛離微垂的眼睫,長而且濃密。
他怎麼來了。
在淺靈愣神的瞬間。
盛離已經將人拉了上來,連呼吸都沒有紊亂,看起來絲毫不費力。
「下次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勉強,」盛離拉起他的手腕,道:「你是打算把自己也搭上嗎?」
淺靈的手心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
像是後知後覺般,淺靈嘶了聲,「好燙啊。」
「燙著吧,長點記性。」
淺靈失落地垂下眼皮,身上有地板上沾的灰塵,臉上又都是汗,臉頰紅得如同桃花,鼓著嘴,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嘖。
盛離抬起手,原本想碰碰他的臉頰,但手心有點髒,「生氣了?」
「沒有。」
「你下一次說謊話的時候,記得把嘴巴上的油壺摘一摘。」
「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