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聽錯了,但聲音越來越明顯,像是什麼可憐兮兮的動物幼崽嗚咽聲。
遊衡抬眼去尋找聲音的源頭,入眼便是一張十分熟悉的雙人大床,鮮艷刺眼的紅色被褥上寫的大紅色的喜字。
床榻上,是他最愛的人和他曾經最敬重的哥哥。
兩人的身影親密無間,細碎的聲音不斷傳來,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要是有寶寶了怎麼辦?」
「老公,想要親親。」
遊衡從未有一刻如同現在這樣的憤怒,渾身的血液又快衝破血管,如同千百頭野獸同時在他的體內撕咬。
他撐著沉重的身體站起來,不顧一切都想要將眼前的一切統統都撕碎。
就在遊衡觸碰到床角時,眼前的場景再次崩塌,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死一樣的寂靜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遙遠的遠端傳來了腳步聲,皮鞋叩在地上一聲聲,敲打在遊衡的心尖。
遊衡像是瀕臨死亡的囚徒,緩緩抬起頭,眼底布滿了血絲,在看到從黑暗中漸漸走出來的身影,他毫無生機的臉上瞬間恢復了渴望。
周圍的場景又恢復成了那處高臺。
淺靈在遊衡的面前半米處停下腳步,窗戶灑落的月光將他整個人照亮,每根髮絲都彷彿發著光,居高臨下地看著遊衡,眼底充滿了鄙夷和不齒。
「你喜歡我的話,為什麼連為我去死都做不到?」
「難道你要看著我和別人在一起嗎?」
接連兩句的詢問將遊衡砸蒙了,他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有少年的香甜,更有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的場面。
紊亂的認知讓他無法從複雜的情緒中抽身,而淺靈此刻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像是在他的心臟上狠狠剜了一道。
就在這時,高高在上的少年忽然蹲了下來,柔軟的手輕輕觸碰著他的臉頰,臉上掛著柔軟純真的笑容。
「你沒事吧?」
遊衡茫然地看著他。
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淺靈怎麼可能會帶著那種眼神,更不可能會說那樣的話。
淺靈的手指輕輕撫著他的眉眼,遊衡幾乎是想都不想的捧著他的手,將炙熱的吻獻給他的手心,來慰藉心底的惶惶不安。
遊衡沒有考慮過他現在的姿態究竟有多卑微和狼狽,他只在乎此刻的所觸所感,都是真實的。
「你沒事的話,我就要走了哦。」
遊衡的心臟瞬間緊縮,他想抓住淺靈的手,然而對方的力氣卻離譜的大,輕而易舉地將手給抽了回來。
「你要去哪?」
「去找真正愛我的人啊。」淺靈轉過頭,在不遠處站著的是遊衡的親哥哥,笑容瞬間變得又軟又甜,「走吧。」
遊衡只覺得刺眼。
淺靈站起來,轉身邁開步子時忽然被什麼卡住了,他慢慢低下頭。
遊衡緊緊抱著他的小腿。
「別走,我求求你了,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好不好?」遊衡的臉貼在他的小腿處,語氣卑微,「只要你別離開我。」
淺靈沒有出聲,一聲清脆的聲響哐當落在地上。
遊衡愣了愣。
地上是一把反射著凜凜寒光的匕首。
「你不是說做什麼都可以嗎?」
「把它撿起來,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遊衡猶豫了片刻,隨後伸手撿起那把匕首,愣愣地看著鋒利的刀刃。
「乖,就是這樣,」淺靈再度在他的面前蹲下,身上攜帶著濃鬱的花香,微微斂下眼皮,「只要你照做了,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哦。」
遊衡握緊匕首,空氣中瞬間瀰漫著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