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騁沒有鬆手,反而把他抱得更緊了。
喂喂餵。
淺靈一頭霧水。
這個傢伙為什麼恩將仇報啊?
如果光線再亮一點,淺靈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緒的話,估計再呀不敢胡思亂想。
但好在紀騁抱了一會兒終於鬆了手。
淺靈整理著被他弄亂的衣服,有些嫌棄,同時在運動之後的疲憊也到達了頂點,還沒等他開口,在場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原地休息。
淺靈當然是開心的。
要是繼續往前走,他真的會腿軟到需要被人抱著走……
吳浩熱情地將一塊空地鋪上自己的外套,「你坐這裡吧,我的衣服很乾淨的。」
淺靈微愣。
對他的態度轉變感到莫名其妙,明明之前還對他十分不屑來著的。
現在卻摸著後腦勺,一臉害羞和恭敬的模樣。
「之前是我眼瞎,但現在我已經清醒過來了,無論這個賭約的結果如何,我都會和他們說是我輸了。」
吳浩的話沒頭沒尾,但淺靈知道他在講什麼。
他思考了下,認為現在最關鍵的是他們三個人齊心協力,其他事情都先放在一邊。
淺靈點點頭,作勢要坐在那件外套上。
結果還沒有捱上一點衣角,就被一隻手給撈了回來,直直落進了背後人的懷抱裡,只聽見耳畔紀騁的聲音,「坐地上太髒了,坐我懷裡吧。」
淺靈頓時臉頰發燙,低聲罵道:「紀騁,你發什麼神經,放開朕!」
「等朕出去之後,第一個誅你九族!」
紀騁卻完全不把淺靈的話放在眼裡,任由他罵,翻來覆去也只聽到幾個單調的甚至稱不上是罵人的話。
手裡的力道是一點沒松。
淺靈感覺自己是被鐵鏈栓住了,完全沒有辦法掙開,純純就是白費力氣。
意識到這點後,他乾脆也不動了。
「終於累了?」
淺靈連眼神都懶得施捨給他,直到眼前遞過來已經拆開的黃油紙和水袋,紀騁道:「吃點東西緩緩再罵。」
淺靈哼了一聲,一把搶過那水壺猛灌了幾口。
紀騁在旁邊悠悠道:「陛下不愧是陛下,果然是聰明過人。居然能想得到利用伏火坑來對抗這怕火的怪物,要不是陛下回來救我,我估計已經死了。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不如——」
「你在那陰陽怪氣什麼呢?」
淺靈一點沒有覺得對方這種人會是在誇他,狠狠將水壺丟了回去,「你要是真的想要報答我,就快點把我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
紀騁一滯,將即將出口的那半句話壓了回去,低低道:「遵命。」
淺靈在吃飽喝足之後就困了,而紀騁的懷抱雖然有些硬,但是比寒冷的周圍要溫暖多了。
他縮在紀騁的懷裡,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紀騁輕笑了聲,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下居然都能睡著,不知道是警惕心太低了還是對他太放心了。
他低下頭。
接著微弱的光線,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懷裡人安靜的睡顏,褪去了矜貴驕縱的外殼後,純淨又無害,每一寸都彷彿長在他的心尖。
世人都只知道他是一名不學無術的昏庸皇帝,卻不知道在那樣的表面下,隱藏的是怎麼樣價值連城的寶物,稍微露出點光芒,就足夠讓人心馳神往,神魂顛倒。
在此刻,似乎有什麼湧動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了。
淺靈短暫地睡了一會兒。
他只是想要閉上眼睛瞌睡一下,卻不知道怎麼睡了過去。
淺靈抹了一把臉,遠處的吳浩靠著牆也在休息。
他七手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