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不再繼續討論,他純粹是球場上的套路簡化整個戰略思路,但真細節到怎麼做他是不會的,看著那除了上半身其他部位都充滿爆炸洞眼的屍體,厭惡的指揮邱澤東:“很好看麼,要不就燒了,要不挖坑埋了,留在這裡幹什麼?”
說完轉身要走,卻忽然聽見前方傳來歡呼聲,站在高處的李海舟連忙跳高几步拿起自己的對講機呼叫,然後也喜形於色:“他們抓住個活口!還有個活的,在前面草叢中發現的!”
這下連翁萊少校都連忙抬起頭來:“真的?”好幾個人連忙朝著那邊追過去。
真正發起這片死傷的白浩南沒有動,重新把視線在面前已經排列開來的屍體上掃過,好多都是年輕人,年輕得十六七歲的青澀都還掛在臉上,也許活著的時候兇悍桀驁,但靈魂逝去以後浸泡在雨水裡大半夜之後,青白一片,特別是那一張張被洗出來辨認的面部輪廓讓人心悸,白浩南卻再沒了以前的噁心想吐,無喜無悲的看著,嘴裡唸唸有詞的用迴向文支撐自己。
邱澤東跟著眾人走了兩步注意到他,連忙退回來,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都欲言又止。
白浩南注意到,抬起頭除了高點和周邊幾個端著步槍的警戒哨兵,只剩自己和邱澤東了:“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一方面在竭盡全力的想把仗打贏,製造這些殺傷,卻又看不得這些死傷。”
邱澤東使勁搖頭:“我看了不少的書,我也說不出來您這種感覺,您真的跟別人不一樣,有大人物的味道!”
白浩南自嘲的笑笑:“大人物?你看看,這些人應該絕大部分都是山裡的本地人,營養普遍不好的十六七歲小兵,你看看這支半自動步槍,開啟刺刀比他還高,他應該是個槍法比較好,才專門帶著這支半自動來準備射殺我們的,如果不是這場亂七八糟的戰亂,他應該老老實實在家務農,或者到大城市裡面去打工,應該去泡妞!去踢球!去玩電子遊戲!而不是在這裡揹著槍準備來殺我們,然後被殺死在這條溼漉漉的便道上!到底是誰的錯?我很認同莊小姐有句話,這個國家是全世界認可的政體,這是不可逆轉的,起碼我在中央政府的內地看見民眾能有個和平的生活,為什麼就不能先追求和平,有分歧再用各種方式來爭取,而不是打仗,特別是你說這些地方打仗真的是為了這些人好?打贏了這些人能得到什麼?這裡已經是七八十年的自治區了,我特麼到處考察了一圈,那些山區裡面的村落依舊是全世界最落後的地方,你們口中那些大人物做了什麼?成天忽悠這些人為了民族,為了自由作戰,得到了什麼?我說特麼這都是一群傳銷!只有最頂上的那幾個大佬撈取好處,下面這些愚蠢的傢伙就盲目的跟著什麼都沒得到!”
邱澤東全身繃緊站得筆直,聽著白浩南按捺不住的發洩,從他認識白浩南到現在,幾乎從來沒看見白浩南跟誰急眼或者憤怒,哪怕當初被翁萊或者那些特種兵輕慢,他也都是一臉無所謂的笑,但偏偏這個時候,明明獲得了戰鬥勝利,站在一大堆敵軍屍體,別人忙不迭都希望能砍下首級、割了耳朵記下戰功的時候,卻有些按捺不住了。
遠處的小兵不知道有沒有聽清白浩南的話,但是驚詫的在朝這邊看,邱澤東沒有說話,眼神卻有些熾熱的看著白浩南,看著他那難得揮舞手臂表情都有些扭曲的樣子:“可能您才是真正適合這裡的那個人!”
白浩南還在自己的情緒中:“老子真不是假惺惺的慈悲,我只是認定只有儘快打垮這些軍閥,由莊小姐來改變這一切的面貌,讓這裡告別戰亂!不要再特麼的死這麼多人,為了不拖下去只有快刀斬亂麻!什麼?你說什麼?我適合這裡?”最後終於反應過來,瞪大眼看著自己的參謀。
邱澤東使勁想了想:“那位前主席躲起來的小鎮,我去過,他的宅院門上有副對聯,大慈大悲非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