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這些傷都已經不要緊了,就好像過去了的痛苦記憶,終有一天可以微笑著談起,只是一想到當時的慘狀,我還是會忍不住害怕,因為也許某一刀再深一點,再重一些,我就可能失去他。他也知道,所以這幾天上藥擦身都將我支開,自己來弄。
這個時候他已經擦洗完了,用衣服小心翼翼的抹乾淨身上的水,一轉頭就看見我走了過來,急忙披上了衣服,對著我一笑:“你倒快。”
我把果子遞過去:“哪,吃吧。”
他笑著接過來,坐在地上吃了起來,遞了一個給我,我搖搖頭沒要,只是坐到他的身邊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大口大口了吃了一會兒,回頭看見我有些黯然的眼神,輕輕道:“你還在害怕啊?”
“……”
“我不是說了嗎?已經沒事了。”
“……”
“就是看著難看一些,其實一點都不痛了。”
說著,他像是想要逗樂我,笑道:“我還想著將來當大爺,有媳婦幫我擦背呢。你這樣,可怎麼行。”
“……”我終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他這樣一笑,我的心裡也沒那麼沉重了,只是回頭看了看他的後背,輕輕道:“真的已經沒事了嗎?”
他點點頭:“傷口差不多長好了,就是有的時候裡面會抽抽的痛,癒合的時候總是這樣的。”
我伸出手去撫著他的後背,隔了一層溼潤的衣衫,能感覺到手掌下那些不平的傷痕溝壑,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著,似乎,真的不要緊了。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輕寒,既然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
“咱們走吧。”
“走?”他愣了一下,道:“你是說——”
“你答應了,要跟我走的。咱們要離開這裡,離開這裡的所有人,去找離兒。”
這一回,他沒有拒絕,也沒有遲疑,只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將手裡一把果子塞進嘴裡,嚼一嚼嚥下去,道:“好!”
兩個人一拿定主意,事情就快了很多,我多抓了幾條魚烤好帶著,又找了些野果一起做乾糧。從上面摔下來的時候,我的頭上還有幾件常晴給的珠翠沒掉,等到有人煙的時候就好辦了,可如果是在草原上走,吃的東西就尤為重要。
輕寒的傷雖然已經無大礙,但到底不能跟完全好的時候相比,兩個人離開這個暫時棲身的山洞之後,沿著河流一路往上游走,停停走走也走了將近兩天,就聽見前方傳來轟然如雷鳴般的巨響。
是瀑布的聲音。
飛流直下的瀑布彷彿一條銀帶,高高的掛在河谷上,巨大的衝擊裡將下面衝出了一個深潭,水花濺起一人多高,四處瀰漫的水霧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色的彩虹,格外的好看。
輕寒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瀑布,整個人都呆住了一樣,站在那裡走不動。
我大聲說道:“輕寒!輕寒!”
喊了半天,他才回過神來一般,愣愣的轉頭看著我,我大聲道:“你發什麼呆啊!”
水聲幾乎掩蓋住了我的聲音,重複了好幾聲,他才聽清楚,嚥了口口水,對我說了一句話,我也聽不清,問他說了什麼,他大聲道:“輕——盈,咱——倆——命——真——大!”
是啊,我們的命,真大。
也許,是老天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真正的割斷過去,和他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那個時候的恐懼和痛苦,現在想來,只用命大兩個字,似乎就可以讓我完全忽略不計,甚至能笑著面對了。
我附在他耳邊大聲道:“那就更應該聽老天的話!”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