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時候,裴元灝也不在那兒,可是當我出去準備上馬的時候,卻看見他也換了一身利落的裝束走了下來,他的侍從從後面的槽房給他牽了一匹高大的駿馬過來。
我說道:“陛下也去?”
他看著我:“難道你以為,朕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去?”
我沒說話將頭轉向一邊,看到查林和查比興也下來了,這件事當然也瞞不了他們,查林經過這兩天養傷,人要精神多了,但查比興還是憂心忡忡的扶著他:“你這樣的身體去騎馬,萬一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查林只擺了擺手,說道:“你又不是沒看見,藥老用了藥之後傷口都結痂了,哪有那麼容易裂開的。你怎麼變得這麼囉嗦了起來。”
查比興扭他不過,也只能小心的扶著他走出來,上了馬。
裴元灝看了看人也差不多了,便吩咐了一句“大家一路上都小心謹慎”,然後便一揮手,大家一起往前走去。
我們出門的時候已經不算早了,街道兩邊的鋪子都相繼開門,路上也漸漸的有了行人,最近大概也的確是沒有什麼生人過這裡,所以大家看到我們這隊人馬都非常新奇的湊過來看熱鬧。還是和以前一樣,這個鎮上的女子特別的多,加上蜀地民風,女子的性情剽悍霸道,一個個都圍過來盯著裴元灝和查比興,還有杜炎他們看,自家的丈夫站在身後百般嘮叨也不聽。
好不容易從那人擠人的地方出來,再往東南方向走了幾里路,江水的聲音就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抬起頭來,還能從群山的間隙中看到騰起的水霧。
越往前走,人煙越稀少,羊腸小道在群山之間環繞著,之前下過雨的路仍舊泥濘未乾,很難走,但是繞過一條山路之後,道路反倒寬敞了起來,只是兩邊的雜草叢生,幾乎有一人多高。
我知道,我們已經非常臨近大壩了。
這條路,顯然就是當年修築的大壩的時候修的,定然是為了便於運送土石,前幾天下雨,倒是把這裡沖刷得乾乾淨淨,即使騎著馬,也能感覺到地面透著一股沁人的涼意。
我們策馬走上了那條大路。
不過,文虎文豹兩兄弟騎著馬帶著一隊人走在前面,我和裴元灝,還有查比興他們走在中央,杜炎殿後。人雖然多,可大家一句話都不說,只能聽見馬蹄聲和他們的腳步聲,在這條大路上回響著,越往裡走,雜草越高,幾乎已經有一人多高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西山腳下,遇到衛陽的時候的情形。
裴元灝看著我若有所思的樣子,道:“你在想什麼?”
我說道:“你說,那些人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裴元灝愣了一下,才說道:“這個問題,我們剛剛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
“……”
我一想,的確剛剛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想不出來答案,所以才先來這裡,至少不能太被動。
於是我搖了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邊,便繼續握著韁繩策馬往前,這條路雖然寬敞,但我知道前面是怎麼樣的,所以並不疾行,就這樣在荒草中央走了不知幾個時辰,雖然沒有太陽,但天色比之前更陰暗了不少,顯然已經到了黃昏,終於從那條雜草叢生的大路上走了出來。
一走到路口,所有的人都呆在了原地。
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碧藍的水域,一眼望不到邊,清風徐徐,泛起無數的漣漪,水面上蒸騰著薄薄的水霧,隨風飄散開來,不一會兒又凝結起來,煙波浩渺如同仙境一般,一時間讓人移不開眼。
我聽見有些人發出了驚訝的低呼。
所有第一次見到這個景緻的人,都會是同樣的表現,即使我小時候第一次看到這片無邊無際的水域,也同樣是目瞪口呆,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