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貨,還腆著臉哭……”
大姑姐只是嗚嗚哭。
傳志說:“別吵了,今天先到這裡,明天清醒清醒再說吧。要不就去卸他一個胳膊或一條腿。”
兒子說話就是不一樣啊,兩個伶牙俐齒的女人沒再說下去,只在桌旁愣著想心事。桌上的菜都吃光了,饅頭剩了半塊,湯有半碗,戰鬥力蠻強的嘛。
“何琳,你去洗碗!”
何琳也正發呆,聽到這句不容置疑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都是她做晚飯,他去洗碗,即使他做了飯,她一撒嬌,他也會顛兒顛兒地去洗,只需抱著他的腰晃晃就行了。
人家母親姐姐在嘛,得給面子啊。何琳還是乖乖地去洗了,油多、碗多、鍋多,難洗啊,有一隻橡膠手套還漏水了。
晚上,傳志在客房——母親房裡,孃兒仨一直嘀嘀咕咕的,說到很晚。何琳在床上躺著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下去聽,見門關著,不想讓她知道吧?好不容易到十二點,老公回來了,躺在那裡不作聲了。何琳循循善誘,用最可愛善良最真誠的語氣,“媽媽在氣頭上兩擀麵杖下去……不會出人命吧?”
害怕啊,如果真死了人,家裡就窩藏了個殺人兇手了。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涼颼颼的。
婆婆來了 第一部分(51)
“放心吧,不會,頂多住幾天院。我媽說打在腰上了,沒打頭。再說,天那麼黑也不一定知道是我媽啊!”
何琳推理的精神來了,“可正好媽和姐姐那天晚上就不見了,不是心虛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傳志有點不耐煩,“頂多賠她點醫藥費!”
何琳一心想弄清楚大姑姐的情況,雖然一直不太喜歡她,不過也蠻真誠的。女人天生好奇嘛。“姐姐多可憐啊,姐夫那樣下手,真是禽獸不如了!要不要去醫院給姐驗一下傷啊?”
傳志不語。
“驗傷是證據啊,萬一人家告發起來,咱們也是有證據的,畢竟是他們先動手啊!”
傳志搔搔頭,“明天再說,看姐的意見吧。”
“對了,‘半熟’是什麼意思?”
“二百五!”
何琳不罷休,繼續聲討:“那混蛋也真是,好歹也是自己兒子的媽媽,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姐姐這麼明白的人怎麼會找姐夫這種‘半熟’的人呢?”
傳志因為出身問題,潛意識裡對何琳還是有點防範的,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家裡的事。不過見她如此通情達理,也就不隱瞞了。
這麼說吧,這青霞少女時代也是村裡知名的瘋丫頭,好吃懶做不愛幹活。一般母親太能幹、翅膀太大,子女就有了清閒的藉口。閨女大了,給找個婆家嫁了吧,周圍十村八莊家裡有點底的嫌她瘋、懶、又能說,不樂意;沒有家底的人家倒不挑,但青霞卻嫌跟著人家受窮受苦一般子。家裡沒辦法,但還是王老太太神通廣大,知道了一個啥表親的大舅子在縣城裡任點小官職,又是請客送禮送王八,前後花了小一萬才給閨女找了個合同工,在縣企業酒廠洗瓶子,每月管吃管住四百五十塊錢。
大姑姐好高興啊,覺得自己終於脫離那一畝三分玉米地了,從此不用下地幹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了,屁顛屁顛騎著鋥亮的腳踏車、抹著口紅戴著廉價蛤蟆鏡在自己村裡顯擺。有一口氣沒嚥下,有些人不是看不上她嫌她瘋嫌她懶麼?她懶人還真有懶命懶福,脫離這片土地不用和他們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累成臭大糞了!
果真有些家底的人心眼又活動了,媒人再次上門,大姑娘等的就是這一天,她還嫌他們泥腿子出身,不願下嫁呢!
看上誰了呢?大姑姐在酒廠裡一轉悠,發現門當戶對規則盛行得很,憑自己一般的相貌、一般的才情和休養,沒有學歷,主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