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撇過滿湖臨岸蔞蒿,初見蘆芽新短,停在了惜雲湖繞渠草葦渡水棧邊。
這個水棧是華壇寺後山較為荒蕪的一個水棧,因為地勢不好,毫無欣榮之用,只在佇立水邊荒草水澗旁邊,供僧人打水澆菜用。
水邊林子裡,有一兩處寺僧種菜歇腳的小屋舍。
赴華壇寺除魔大會的客船極少有在這裡上岸的,因為,這裡只能停得下小舟。
水棧邊有幾葉小舟繫著,無人看管。
二人划著小舟臨近渡頭丈許,劉伯在船尾一點,扛著手中魚竿,輕輕上了水棧,立在棧頭等著小雨。
“哇,劉伯,你這本事可了不得,有空了得教教我。”小雨裝作不識輕功,驚訝問劉伯道。
劉伯拉了拉自己斗笠的繩子,理了理斗笠邊沿,看著正在劃過小舟的小雨。
“呵呵,小哥兒,這是輕功,沒個幾年苦練,這本事,怕是學不會的。”
小雨聽了,搖了搖頭,一邊將舟繩系在水棧木樁之上,一邊嘆道:“幾年的苦練,我可吃不消。劉伯,您老漏這一手,只怕不是來惜雲湖釣魚的吧?”小雨抬起頭一臉天真的看著劉伯。
劉伯擺了擺手,回道:“跟上,熱鬧可以湊,只是不該問的別問。”
小雨聞言,點了點頭,輕身爬山水棧,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一臉欣喜道:“您說了算。”
二人沿著華壇寺後山泥濘小道,緩步向著前山華壇寺山門大院而去。
今日華壇寺召開除魔大會,邀請的是江南有名的大門大派。
山門三扇,均是銅門大開,恭請各方高手入內商討。
華壇寺處在揚州城中,看熱鬧的江湖閒人不少,守門寺僧便不做多攔,凡來赴會的,都可自行入院。
只應邀在列的幾大門派有自己的位置,其他江湖散客,概不招待,自行擇位,可去可留。
華壇寺大雄寶殿銅鐘三響,午時三刻已至。
寶殿之外,乃是華壇寺主院校場。
應邀在列的各大門派均已聚齊。
綿綿細雨不止,場中幾大門派羅列並排兩側,都是披蓑戴笠的站著。
華壇寺今日禁香,無數拜佛求願的香客只能在欄外爭論誤了吉時。
膽子大的,留下看熱鬧,膽子小的,各自回去。
校場之側,站著些許看熱鬧的香客和當地民眾。
劉伯扛著魚竿赫然在列,他想知道這幫人想怎麼尋找季如歌,因為他也在找。
小雨撩起蓑衣鋪在白巖圍欄欄杆上,順勢坐了上去,靠著一側圓形豎雕巖支座。
也不顧前膝會不會被細雨澆溼,就這麼搖晃著雙腳,像是個看熱鬧的鄰家無知小子。
人不輕狂枉少年,他是小雨,也是季如歌。
執行任務的時候,他是季如歌,他裝的很高冷,骨子裡也少不了少年人輕狂和自信,因為他出手殺的人,從未失敗過。
賣酒打雜的時候,他是小雨,他不會漏出自己是季如歌的馬腳來,也像許多少年人,喜歡在鄉野捉魚撒歡。
眾人都以為他只是看熱鬧的鄉野小子的時候,卻不知道他到底在這裡聽進去了什麼。
劉伯不知道,周圍的民眾不知道,來赴會的江湖人也不知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
華壇大雄寶殿殿前石階底側,一個手持錫杖的老和尚,沿著石階緩步走了下來。
老和尚空性沒有披蓑衣,只戴了斗笠擋雨,手中禪杖穩穩的立在校場青石板上。
他的左右兩側,各大門派安然站立,撐傘的撐傘,戴笠的戴笠。
左側首位:
乃是廬山鑄劍一派離宗。
離宗在鑄劍之道造詣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