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帶了金銀出府的。你不信也罷,我一死以證清白也可,只望你念在自幼的情分好好待子雅便是。”說罷忽地奮力向那劍身撞去,晉蘅收劍不及,便刺傷了蕭妃。蕭子雅驚呼,田嬤嬤等人俱趕上前將蕭妃拉起。晉蘅呆立。
此事尚未平息,朝中重臣參了蕭氏一本。晉蘅早就料到會有此日,那殷盈手中的罪證遲早是要呈到金殿上的,只是沒想到除此外,竟還涉及些王侯公府內眷之間的隱事,令人瞠目。
皇帝將之壓了下來,只說考之不實、證據不足,恰逢金素國無端邊境挑釁,國事為重,外患總能成功轉移朝廷中的注意力,於是,此事暫時被擱置,只責令蕭妃暫時不得輕易出府。
據暗探回報,金素國突然襲邊,緊接著便宣戰,是受了人的鼓動,那人,便是逃跑的春寒。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恆王府本就岌岌可危,更兼蕭氏之敗,春寒之禍,一時,晉蘅疲於應對。偏偏派出去追趕蘇辛的人回報,一路追覓,竟只找到了個假扮的。晉蘅病倒,卻不敢聲張,帶病承下了遠赴邊疆將功折罪的皇命,而蘇辛的訊息,一時竟真如斷了線的風箏,遠遠地飛去,再難尋得。
晉蘅當真不知該不該繼續尋她,若是她當真恨他強迫,只怕找到了她也只是徒惹她心煩,況且,他如今自身難保,一定要將她綁在身邊,反倒可能害了她。
臨去邊疆前,蕭氏執意辦了晉蘅和蕭子雅的婚事,她像瘋了一樣地不顧情勢堅持玉成此事。晉蘅知道,皇帝執意壓下蕭妃之事用意甚明,在於子雅。但當他硬著頭皮去請婚時,他的三堂兄竟只是怔了半晌,笑著同意了……
自然,朝中武將,韜略武功哪有及得上晉蘅的?此次邊疆之戰,還要仰賴於他,這也是朝臣同意讓晉蘅戴罪立功、不多做苛責的原因。
盛大的婚禮皇恩甚隆,那是一個火紅夕陽的黃昏,蕭子雅大紅喜服、金珠障面的模樣美得絕倫。當晚禮畢,晉蘅率兵出城。
金素國雖然歷代臣服,但近世國力日漸強盛,實是不容小覷。年年貢賦已讓他們那膨脹的自尊心越來越難以忍受,是以此次為春寒利用也實在是情理之中,大有順水推舟的意思。朝廷清楚得很,金素之戰遲早要來,只是沒想到竟來得這般早罷了,若非新皇初承大統,無暇顧及,早便該打擊威嚇一番才是,也不會如此措手不及。
晉蘅在戰場上被拖了兩年有餘,幾乎沒有回過王府。直到近日,金素方撐不下去遞了降表。
回到京中,葉萊望候了老母,便前去晉蘅面前請辭,他已用了三年全了主僕生死大義,如今,他迫不及待要去尋媳婦和孩子了。
晉蘅驀地想到了羽漠笙,三年未見,不知他那兩個娘子是否回來了。他欠人家的,自要還才是。至於蘇辛,他甚至有些不敢去尋了。他在出生入死的戰場,沒有多少閒暇去考慮她到底跑到了哪裡,只有在夢迴時突然驚醒,才隱約見到她冷漠而去時蒼白的面龐。他開始恨她了,恨她不負責任地丟下自己,毫無眷戀地離去。她不要他的孩子,她自始至終都未曾真心屬意於他。他恨她不能像他愛她那樣也愛上他。
晉蘅聽葉萊說要去湖州,因為那裡是明光宮總壇所在。明真就是被紅素帶走的,他首先要去找紅素。至於紅素帶走明真的原因,沒人知道,葉萊雖然奇怪,卻一時理不出頭緒,只覺兩個風馬牛不相及之人,實在難以找到什麼聯絡。
晉蘅在外間還不覺得什麼,回到了王府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對於這座他自幼離開、青年返回的府邸,他似乎沒有太多家的感覺,如今隔閡更深,竟到了呆不得的地步。三年邊境艱險,他感覺已是久違了故里的春天。
他決定出去走走,既無甚特定目的地,便先陪葉萊去明光宮討還妻兒,或許之後還能順便去西邊瞧瞧,聽說羽漠笙現今在雲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