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我突然相當玩味兒,眉頭一蹙,頑皮地,竟然有趣地去看旁邊的雲柏涼。他笑容沒變,依然優雅如斯,一直盯著我,突然,一道光流過,我剛要警覺起來,他就————
一把摟過我的腰,親暱地十指糾纏,和藹地望著那個小姑娘,“你叫苗苗吧,你也喜歡海橙嗎,和我們家這個大姐姐一樣哩,恩,這樣吧,我也可以安排你和海橙合影,也出那麼大的海報好不好,”
“真的嗎?叔叔,真的可以嗎?”小女孩欣喜雀躍地恨不得過來抱住他親,她的父親連忙牽住了她,
“苗苗!——雲先生,不好意思,小女她——…”
“你也說是‘小女’了,小孩子嘛,是這樣的,沒關係,現在去拜望一下令尊吧,他身體——…”一行人很自然地往裡走去。始終,他的指緊緊扣住我的。
暗暗地,我的指甲摳著他的手背,一道一道。哼,這樣才解氣嘛。
(宣告:雲柏涼沒大家想的那麼老,具體地,後面會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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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這裡也有這幅畫。
從洗手間裡出來,經過他們家一段長廊,沿旁懸掛著幅幅名畫,我只認識這幅:印象先鋒Mole的《瞳》。
畫下方有一段英文敘述,我不懂英文,可是,我知道它說的是什麼。去年,在以色列一個朋友家,伊墨在我耳旁小聲讀:曾經有一個男人,他的右眼裡有一個女孩兒的頭像。因為他們生活在兩個不一樣的世界裡,不能在一起。分開的那晚,男人深情地看著她,把她活生生地印在了自己的瞳孔裡。
靠向牆邊,頭仰頂在牆面上,垂眼看著這幅畫,“呵,”輕輕笑出聲:這個世上,有這樣的瞳嗎?
沒有。
衣香顰影的大廳裡,我一眼就看見了他。
“進天堂他太邪惡,入地獄他太聖潔。”
《People》曾經這樣形容伊墨。事實上,我還清楚記得那時封面上的他:身著軍裝的他,俊美得很有侵略性,眼神卻透著清澈的冷漠。
小克林。唐尼英年早逝,人們不禁要問:聲名顯赫的唐尼家族後繼有人嗎?
雖然,第三代唐尼家族成員中,有26人活躍在政界,人們還是把眼光集中在他身上:唐尼家族第四代中的最年輕的成員——伊墨。唐尼,因為,他是唐尼家族最耀眼的一支,小克林。唐尼的獨子。
可惜,人們失望了。
誰都不會忘記這個孩子最聲名狼籍的那段日子,可卡因,酒精,槍和暴力曾經集體攻佔了他的生活———吸入大量的毒品,人事不醒地躺在鄰居的草地上;即使被送進康復中心也無法安定,他在和病友激烈的鬥毆中弄爛了自己的鼻子;法官判他三個月監禁,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他遠離困擾”。但人們不認為他的靈魂能就此被淨化,上帝也都不相信浪子可以回頭。
然而,那天終於來到了。他的母親,小克林。唐尼遺孀舒寧雅逝世,這次永訣終於刺痛了伊墨長期癱瘓的神經,他從沉溺四年的毒癮和放縱中漸漸甦醒,開始了艱辛的自我拯救。
伊墨。唐尼驚豔在人們眼前,卻不是在政界,華爾街上他掙來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從此,伊墨王朝開始。
這樣的男人,該是每個女人的嚮往吧,俊美,優雅,高傲,無畏————我歪著頭輕輕靠在牆邊,看著那邊的伊墨:他又把高腳杯的杯緣嗑在下巴上了,輕輕一嗑一嗑,象個專注的孩子凝聽著對方的談話,微笑中又有狡黠,又有執著————
放下手中的水杯,我默默地避開人群離開大廳。
頰邊的碎髮隨風飄盈在唇邊,冷清的眼底印著的,也許是男人印上女人嘴角的那片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