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苟圖昌垂首無語,貝羽卻急切的叫道:
“大哥,若是你萬一敵不過他們,如果萬一你永遠回不來,你,叫我們怎麼辦?”
苟圖昌聞言之下,心中大恐,他慌忙欲待叱止貝羽,卻已不及,果然,紫千豪面色立即陰沉下來,他冷漠的道:
“貝羽,我不會那麼糟,若是真回不來,至少,銀壩子亦將成為血海屠場,一片焦土!”
貝羽神色青白,冷汗洋洋,他低下頭去,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講話,室中有一股令人窒息的鍛悶,好一陣子,紫千豪才站了起來,緩慢的道:
“老苟留下,你們可以回去歇息了。”
於是,其他四人沒有誰還敢多提一個字,行過禮後,魚貫出門而去。
苟圖昌目注紫千豪,輕輕地道:
“老大,你真有把握?”
紫千豪笑笑,那笑,包含了多少迷悵與愴然,他低深的道:
“自我掌帶本幫之日起,我便將這條性命搭上了,老苟,那是一種信心,不能稱為把握,許多個日子堆砌起來,攙著血與淚,揉著弟兄們的歡笑與哀涼,他們都是些有骨氣,重仁義的漢子,也都是宣老大一手帶起的好兒郎,我顧藉他們,他們每條性命都該儘可能的活下去,是麼?”
嘆了一氣,苟圖昌沒有答腔,紫千豪又適:
“與白眼婆的事,我早已和她約好單打獨鬥,那仙鶴也說走了自行接下第二場,不論他們骨子裡有什麼陰毒計謀,這件事我打算全由自己承擔,我認為應該如此解決,而不攏再多灑弟兄們的鮮血!”
苟圖昌黯啞的道:
“但他們不會守信……”
點點頭,紫千豪道:
“當然,事實上他們已經不守信了,只是,我要他們先毀去諾言,他們譭棄了,我們才能譭棄,是麼?”
有些迷惑,苟圖昌喃喃的道:
“你另有打算?老大?”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以江湖傳統的規矩,我留給他們一條路,同樣也留給我們一條路,只要他們自己斷了這條路,我們就有藉口了!”
苟圖昌忙道:
“但是,你得先冒險!”
紫千豪頷首道:
“不錯,這冒險卻是值得的,也許這次冒險就可以使多年來的糾葛怨恨剷除,用不著再叫你們去冒險了,如若此次約戰出了差錯,我自情仍可全身而退,那時,銀壩子便與孤竹幫勢難兩立了!”
深思著,苟圖昌感動的道:
“老大,你是在以自己的命換弟兄的命……”
拍拍他的肩頭,紫千豪笑道:
“別把對方信得太高,他們也只是些人,很平凡,照樣生著四肢五官,並沒有超自然的力量!”
頓了頓,紫千豪又道:
“老苟,你在我離開之後,立即下令所有人馬分路準備,隨時應變,讓胡老九混進銀壩子監視我與對方的戰況進展,不管有利無利,都得儘快回來稟告於你,但你不可貿然行動,只准自保不準出擊,我勝也好,敗亦罷,都會活著回來,這點你儘可釋懷!”
苟圖昌沉吟了一下,道:
“老大,左丹也不跟著?”
那立於榻邊的中年人期盼的望著紫千豪,紫千豪卻搖搖頭,道:
“不。”
於是,左丹急切的踏前一步,焦灼的道:
“大哥,多少年來,我左丹從來跟隨左右,不離寸步。自上次卷襲玉馬堡,到這次犯險銀壩子,大哥都不叫我侍候著,大哥,我……”
不等他說完,紫千豪已笑道:
“我自有主張,左丹,你不用急,早晚有用得著你的時候!”
左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