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揚善忙道:
“當家的不用心焦,一定趕得上的,他們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咱就不信光憑這些混帳們能一下子飛上天去!”
沉重的搖搖頭,紫千豪道:
“老實說……藍兄,這一天一夜以來,我一直覺得心神恍惚,焦慮煩躁,好像是有什麼不幸的災難就要臨頭一樣,看著天日,連天日也是那般緒黯,夜裡,做起夢來,夢中也全是血光隱映,有數不清的一張張痛苦面容閃現,而悲呼慘叫都在迷迷冥冥中自四周傳來,那情境,令人憂悒……”
徵忡了一會,藍揚善急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是毫不足怪之事,而當家的心懸所屬,自然便神思沉重,看起什麼來也不帶勁了,莫說是當家的你,換了哪一個人也皆會如此的……”
舐了舐嘴唇,藍揚善又接著道:
“況且,當家的自己更明白,孤竹一幫好手如雲,摩下兒郎個個用命,任他什麼關心玉,玄雲三子,他不過只能搖著旗號吶喊兩聲,鳥門沒有,他們還能衝得過去?”
紫千豪右手輕輕摩婆著懸掛在馬首之側的四眩劍,低徐的道: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好這麼想了……”
現在,午後的陽光已偏西了一大截,兩匹馬發狂的急奔著,在塵土飛揚中,他們朝一道生著疏林的崗脊上馳去,紫千豪曾經多次經過這裡,路徑很熟,他曉得,過了這片崗脊,再有五十來里路程便可進入傲節山區了。
吐了口氣,藍揚善抹了一把油汗,道:
“好大的灰土……”
正想講什麼,紫千豪卻突然猛帶經繩,坐下的甲犀驟而人立,可是連哼全未哼出一聲,“呼”的打了個轉便停了下來,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藍揚善坐下這匹馬可就沒有這般靈異活絡了,但他卻也是出了名的老油子,紫千豪突然停住,他便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於是,這位二頭陀立刻極為自然的將馬兒停下——卻已隔著紫千豪在三丈多外了。
目光尖利的盯注著前面靠左邊的那片樹林子,紫千豪的嘴唇緊閉著,雙眸閃爍如寒星的冷芒,那麼孤瑟與肅然,此刻,他們的位置正在這道崗脊的脊線上,與左面那片樹林子成平行!
果然,只在一眨眼的時間裡,樹林中已有二十多條人影豹子似的躥起,其快無比的向二人這邊包抄了過來!
雙目倏睜,藍揚善策馬靠了過來,他繃著面頰的肥肉,惡狠狠的道:
“操他個大人,敢情是些算徑的毛賊,真叫大水衝翻龍王廟啦,咱倒要好好的見識見識!”
紫千豪沒有回答,雙目一直凝視著那二十多個圍奔上來的大漢,那二十多個不速之客包抄上的陣線是一道半弧形,剛好阻斷了紫千豪他們的進路,更通住他們退向崗脊之下,只是這一手,已可證明來人必是黑道上吃這一行飯的行家無疑!
“呼”的自馬匹身邊橫縛著的細長綢囊中抽出了“金鋼杖”,藍揚善將這玩意凌空一揮就待衝殺上去,但是,紫千豪卻在此時面色倏變,他急忙舉手相阻,暴厲而氣怒的大喝道:
“通通站住!公孫壽,你怎的來到了這裡!”
喝,那二十來位仁兄,敢請個個全是一式青色勁裝,腰插短斧,手提雪亮的大馬刀,不折不扣,都是孤竹幫的手下!
這些人的為首者,正是那位身材碩壯、頭頂光禿油亮。腫泡眼,紅鼻頭,更生了一雙招風耳的毛和尚公孫壽!
公孫壽一見眼前之人竟是他們的龍頭,也不禁一下子愣住了,他呆了一呆,才飛快地奔了上來,一面行禮,一面急巴巴的道:
“我們還以為是銀壩子那邊派來的眼線……大哥……,你已從‘雞鳴山’衝出來啦?”
紫千豪的面色又是急劇的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