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小木門出去,這才發現,大能連木門都給修葺捯飭了一番,原本會吱呀亂響的齊腰破板子拼成的對開木門,被他修補之後上了一層桐油,蟲眼也小心的堵上了。
嶄新的酒旗子也已經做好了,掛在了酒肆的門框旁。
原來髒兮兮的籬笆,被蘇小小移了兩株夕顏來繞著,這幾日攀得歡暢,已經繞著籬笆如同爬山虎的觸角一般,所及之處翠綠一片。
正在自查哪裡還有不妥帖的,便發現幾乎只穿著一件露胸汗衫的大能,兩隻胳膊露在外面,陽光灑在他孔武有力的肌肉上,因著汗水折射出耀眼的光暈。
古銅色的面板,是農家漢子的顏色,有路過的村民都熱情得跟他打著招呼,若是婦人便指指點點,嘰嘰喳喳說笑著,有些嬌羞的模樣。
大能在村裡人緣是極好的,縱使不怎麼說話。
“幹什麼呢?”蘇小小見他一直在不斷的夯土,便提步走到他面前問道。
大能見她走了過來,忙把披在外面的斜襟外套穿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掌櫃的,來了——讓您見笑了,修酒肆門前的路,熱,熱了。”
滿臉的汗水,流進眼睛裡扎得睜不開眼,蘇小小忙取了手裡的棉麻帕子給他擦汗,他更加不好意思,趕忙接了過來。
“掌櫃的——我自己,自己來就好了,不勞煩了。”大能忙接了過來,擦了汗水,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汗汙了的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蘇小小看在眼裡,就覺得大能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太過謹小慎微了,說好聽是處處與人客氣,其實平白無故將人拒於千里之外。
“不就一塊帕子,你拿著吧!這些日子你為酒肆做的,我都看在眼裡,吩咐你的努力做到最好,沒吩咐的你也想在我前面先做了,等過了今日,定要好好謝你。”蘇小小直爽,感謝的言語,憋在心裡定是要生了病去。
這話一出,大能更加不好意思,點了點頭,收起帕子,繼續撿了石子,夯土了。
……
“聽說破曉酒肆開張的噱頭是‘烤肉節’,這些日子酒肆的掌櫃,到處尋找烤肉時候需要的佐料。”兩個村民扛著農具,站在酒肆門前,交頭接耳。
並不像是嘀咕,單純見了佈告,看個新鮮而已,蘇小小見有客人,雖然現在還未開門營業,忙上去想要做介紹,兩個村民雖然感興趣,但是不好意思多做停留,忙擺擺手,一溜煙跑了。
見自己居然把客人嚇跑了,不由有些訕訕,秀才拿著一個茶壺悠閒的喝著,“掌櫃的,別緊張,這請的貴賓都還未到呢,還不是時候。”
碧潭酒肆已經人滿為患了,而自己的酒肆看熱鬧的兩人都被自己嚇走了,秀才還叫她不急。
看他樣子,倒真像是成竹在胸的,有時候真想扒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的架構和自己是否一樣,除了提起慕容曉,這人跟切除了七情六慾一樣,喜怒不形於色。
討了個沒趣,自認不能讓秀才看扁了,忙吸氣斂神,等著貴賓到臨。
帖子分別發給了蓁胥,趙福,王釗,馬文,張逸,在飛雲山腳叨擾過的沈太婆一家,還有風荷酒肆的冷風月,以及做酒麴的老李頭。
自然不能遺忘李太白,當日只差沒有皇天后土拜了把子,但是這人行蹤飄忽,不能蒞臨的機率頗大。
至於桃花村的那些個掌櫃,本來蘇小小一個都不想請,平日裡笑得和煦,其實誰不是等著看熱鬧的,就連他們手下的夥計,見到破曉酒肆的人都是明裡寒暄著,一轉背就嗑著瓜子,各種腹誹。
青青原本和宋阿娥的夥計清蓮是非常要好的,整日裡嘰裡呱啦的,聊不完一般。
釀酒坊被燒了之後,整日裡悶葫蘆一樣,以前一日裡恨不能跑三趟的地界兒,如今遣她去送個帖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