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均嵐認真地審視他片刻,然後滿意地笑了。
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會輕易把愛說出口,若是說了,就是承諾。
方言歡一直無法睡著,乾脆在病床上坐了起來。
現在說不定訂婚宴已經結束了,他們已經正式成為未婚夫妻……
停停停!不要再想!
輕輕的兩下敲門聲解救了她。一定是阿嵐回來了。
“阿──”她的聲音消失,呆呆地看著進門的男人。
他怎麼來了?他現在不是該在飯店嗎?
方言歡滿肚子疑問又問不出,祁東禹也沒出聲,只是與她對視著。
兩人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歡歡。”周均嵐從門後探出,看了看兩人,趁此時機道:“你暈倒的時候是祁先生接住你的,也是他一路陪你到醫院,所以說起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他不會介意你以身相許。”語畢,周均嵐呵呵笑著離開,並替他們關上門。
“那、那個……阿嵐有時候說的笑話很難笑……你不要介意……”方言歡有點緊張,但是知道他照顧過自己,讓她全身都暖了起來。
“或許他說的是真的,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許。”
她一怔,笑了出來,只是聲音帶著澀意。
“祁先生,”她學阿嵐叫他。“昕雅一個許給你就夠了,兩個未免太貪心。”
“我悔婚了,現在沒有鄭昕雅。”他說得輕描淡寫,她卻錯愕地瞪大眼睛、張著嘴。
他不疾不徐又補充。“另外,我也失業了,從此和你繼父的公司再無瓜葛。”
方言歡簡直傻了。“怎、怎麼會?為……什麼?”他不是一心想爬上最頂端?怎麼現在連飯碗都丟了?
他意味深長地瞅著她。“我找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心不爭氣地漏跳好幾拍,她忍不住問:“什麼?”
他沒立刻答話,卻來到她床畔坐下,拉起她的手,她本能地想抽回,他卻不許。
“你瘦了。”他端詳她的手片刻,然後抬眸看著她。
那眼中的柔情足以將人溺斃,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病得眼花,她以前從沒看過他這樣明顯地流露出情感。
她強迫自己別開眼。真唾棄自己,每次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軟趴趴地棄械投降。
但他伸手將她的臉輕輕扳正,直視著她。
“言歡,對不起,是我不好,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他輕問。
不願意!才不要!沒良心的豬頭!去死啦!
她想這麼說,可是嘴巴都還沒張,眼淚就滾了下來。
他似乎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怎麼哭了?”他的聲音裡有著焦急。“是不是又有哪裡不舒服?”
“不是……”她哽咽。“我只是覺得自己好沒用……我還跟阿嵐誇口說,要是你回來找我,我一定要踹飛你的屁股!可是……可是你隨便說幾句話,我就心軟了……”因為愛他,她根本對他說不出一個“不”。
是不是所有陷入情網的女人都這麼軟弱沒骨氣?
聽她這麼一說,祁東禹又好笑又感動,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擁住。“我不是很清楚該怎麼愛人,但是我想我愛你,因為我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你。”
那神奇的三個字又讓她多哭了好一會兒,他輕撫著她的頭,直到哭聲漸歇。
“為什麼把那麼漂亮的頭髮剪了?”他問。
她把臉埋在他胸口,好半晌沒答話,最後才悶悶道:“……報仇。”
他呆住。“可以解釋清楚一點嗎?”
她又遲疑片刻。“我知道你喜歡我的頭髮,所以故意剪掉,我是想……要是不小心又遇到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