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與王正都沉默了下來。
兩人跟陳剛一樣,都是十分敬重孟老將軍以及孟小將軍的,骨子裡亦是十分的正直。半晌。王正輕嘆一聲:“若孟家猶在,南蠻人哪裡敢這樣猖狂。真是可惜了。”
徐江悶聲道:“孟家明明滿門忠烈,偏偏……小人當道,君子卻伏誅,實實在在是我大周最大的損失。”
蘇宛亦是一嘆:“自上京的途中。我也聽說了不少孟家的事,的確是叫人惋惜。若我能身為孟家人,想必也會為這個姓氏而感到驕傲。可我……”
她自嘲的笑了笑,看到徐江王正二人面上皆是唏噓與憐憫,便又嘆道:“聽說孟家當日被抄斬時,孟家的外嫁女並未被涉及,不知她們如今……”
徐江看向王正,顯然是以王正是瞻。王正想了想,覺得並不是什麼秘密,便道:“孟老將軍就兩個女兒,一個嫁到承恩侯府,不過孟家事發後就一直身體不好,被送到莊子上養病,聽說至今也沒被接回來。這裴家——”
他撇撇嘴,顯然很是看不上裴家的做派。“估計是一輩子也不會將她接回去了。至於另外一個女兒,她還沒來得及嫁人孟家就出事了。其他的。孟老將軍倒是有兩個妹妹。一個是詹事府詹事邱大人的夫人。另一個當年因隨孟老將軍前往南疆駐守,而嫁給了孟老將軍的部下韓總兵,嗐,以前是總兵,現如今已經被貶成了營千總,那位孟家姑奶奶在孟家出事後倒是回來過。”
“我也想起來了。”徐家忙插嘴道:“那位孟家姑奶奶倒真是個剛硬的不輸男人的女子,聽說她回來後,曾去督察院擊鼓鳴冤,以血書為孟家分辨,整整十多張紙,這得多少血才能寫得出來?後來,她還去宮門口長跪過。皇上動了雷霆大怒,責令韓大人立刻將她帶回南疆,否則一併發落。韓大人無奈,強行將其夫人帶走了,這麼些年在南疆。怕是也不容易。”
蘇宛深有同感的點頭,那位韓大人被一貶再貶,若是個好人,同情孟家而對孟家那位姑母更好些,倒是那位姑母的福分。倘若那位韓大人將一切都算在孟家,算在那位姑母身上,她的日子才是真真難熬。
所以有的時候,活人真的不會比死人好過。
“那,邱大人家那位夫人呢?孟家出事,她可曾做過些什麼嗎?”
徐江搖頭,王正想了想,道:“我倒是聽我那媳婦說過一嘴,說是邱夫人處境也是十分不好,她上頭那位婆婆慣會折磨人,邱大人又是出了名的好色薄情。聽說如今邱家內宅主持中饋的,是邱大人最寵愛的一房妾室。邱夫人則每日裡吃齋唸佛,連正房都沒住了,搬到了小佛堂裡,一年到頭也不出門見人。”
“她膝下有子女嗎?”
“原是有一子一女的,孟家出事後不久,她那還年幼的兒子莫名得了一場病,很快就死了。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邱夫人開始吃齋唸佛的吧。”
“她女兒呢?”蘇宛心中一跳,語氣便顯得有些急了。
王正看了她一眼,雖覺得她過於急切,卻也沒有想太多,不管這人是不是孟家的人,只怕也難逃一死。若不是孟家人,便是受了孟家的牽連,知道些孟家事也不算死的太不明不白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王正簡直知無不言了,“邱家大姑娘,在京城裡頭名聲不是很好,都道她專橫跋扈,不敬父親,苛待庶母,對底下的弟妹亦是非打即罵,她這樣兇悍的名聲,在京裡是很難有好的親事了。”
蘇宛聽著,卻心有慼慼,“她多大了?”
“今年也有十八九歲了吧。”這回是徐江接的話,“其實我倒是覺得這邱大姑娘未必就如傳言的那樣,畢竟邱夫人是那樣的處境,她許是為了維護母親也未可知呢。外頭的傳言對她這麼個姑娘家,委實太刻薄了些。”
蘇宛默然,這在京裡的姑母不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