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川不傻,知道在某些情況下,友好就是另一種疏遠。
忽然帽沿被人拽了過來,沈孟川被迫轉過頭,怒視著顧淮越。
“那我先走了,我兒子困了。”
困個P,兩隻大眼睛正瞪著他呢。
沈孟川內心一陣吐槽,可是臉上卻掛上了笑容:“是啊,老婆孩子熱炕頭,當然得歸心似箭。”
說完就見嚴真抬頭,瞪了他一眼。顧參謀長很滿意自家老婆的護短行為,笑意盛滿眼底,可面上卻仍是淡淡的,對待沈孟川這種常年的階級敵人,就不能給好臉兒:“那我就祝沈師長早日覓得溫柔鄉了。先行一步了。”
沈孟川靠一聲,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抹了把臉,低咒:“瞎得瑟。”
回到家,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嚴真忽然覺得自己對沈孟川有點兒過分。他也沒做錯什麼,即使做錯了也道過歉了,自己這樣反倒顯得有點兒小氣。
她嘆一口氣,隨即被某人自後攔腰抱住:“怎麼了?”
溫暖的懷抱,她不由地靠近:“沒事。”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早點兒休息。”
她嗯了一聲,可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去:“淮越,剛剛在醫院我們那樣對沈孟川,是不是不好?”
顧淮越睜開眼睛,看著她在黑夜裡尤為明亮的眼睛,笑了笑:“沒事兒,我們針鋒相對習慣了,在他看來,我的諷刺比同情聽得更順耳。”
嚴真悶悶地笑了笑,抵著他的胸膛,感受他起伏和緩的心跳聲:“我有件事兒沒告訴你。”
“什麼事?”他撩撥著她的長髮,低聲問。
“其實我和沈孟川,小時候就認識了。”
“哦?”顧淮越微挑眉頭,抱住她的手用了用力,“老實交代。”
嚴真瞪他一眼:“也不算是認識,就是見過面,不過那一次他把我欺負地夠嗆,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了。”後來還是在草原上又見了一面,她是真不記得他了,直到後來他帶著沈孟嬌和蔣怡一起出現在師部,她才想起了他。
那時候她是真討厭他了,新仇加舊恨。可是現在一回想,卻什麼感覺都沒了。也許時間真是治癒傷口的良藥吧。這麼想著,她回過神來,抬頭,看見顧參謀長正出神地盯著她看。
嚴真不禁問:“怎麼了?”
“沒事。”他說著,把她的腦袋扣進了懷裡,“幸好。”
幸好,幸好什麼?這人說話怎麼說半句?
嚴真鬱悶,問:“幸好什麼?”
頭頂上的人似是睡著了,半晌,在她也放棄得到答案的時候,聽他說了一句:“幸好咱兩結婚了。”那沈猴子沒戲了!
嚴真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人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她推了他一把,想轉過身,半道被攔截了。
“別鬧。”他說,“我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演習還沒完,這幾天我得跟在路副司令身邊觀摩演習。所以,假期被取消了……”他說得有些遲疑。
“我知道。”嚴真悶悶地回了一句,他最讓她討厭的一點就是總是能保持冷靜地提醒她是時候說再見了。
顧淮越也知道,所以只能抱住她,低聲說:“對不起……”
以前他的牽掛很少,總是可是輕裝上陣。可是現在他卻為他的□乏術感到歉疚,他不能再來去自如了,因為有了牽絆,甜蜜的牽絆。說到底也就是多了一個人而已。
嚴真就感覺心被揪了一下,隱隱有點兒疼。她拽緊了他的衣服,把頭埋進他的懷裡,不敢看他。因為只要她一抬頭,他就能看清她眼睛裡的溼潤。
“以後不許說這三個字。我討厭他們。”
他悶笑了聲,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