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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待他禮貌而生疏,小心翼翼地,像充滿戒備的小動物。對此費諾並不介意,聽她這樣說,反而笑了一下:“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們去吃晚飯,你是想在家裡吃,還是出去吃?我知道醫院的伙食很糟糕,現在既然出來了,想吃什麼都可以。”

他有意引她多說話,她似有所感,勉力從鬱郁的神色裡打起幾分精神:“都可以。”

那就出去吃吧。“他迅速拿下主意。

費諾做慣了單身漢,常年不在家開火,一提到吃飯,習慣性地就是去外面吃。他考慮到潘希年眼睛不便,情緒也不穩,專門訂了相熟的館子。要了個小的包間,也關照了菜色,等潘希年睡了個午覺起來,一行三人才出發。

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一下車,人還沒進餐廳,街邊傳來的人聲和車流聲就讓潘希年白了臉。費諾正在交代侍應生去停車,一時沒關照到,楊淑如卻眼尖’抓住她的手一量脈搏,覺得不對勁,趕快就慢慢給她撫摩背61。0%說:”希年,別怕,我們都在這裡,慢慢呼吸,慢慢來……怎麼了?“費諾交代好,一回頭,就看見兩個人齊刷刷變了臉色。

楊淑如不吭聲‘只比了個”趕快進去“的手勢。也不等費諾反應,就帶著潘希年閃進餐廳裡。誰知道一進餐廳’人聲夾著食物帶來的熱浪撲面而來,潘希年身子一晃,額角迅速地滲出汗來。

這時候費諾意識到不對‘叫來服務生,領他們去訂好的房間,房門關上落了座,潘希年脫力似的往椅子上一靠,哆嗦著嘴唇,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誰也沒想到,這只是這個糟糕透頂的夜晚的開始——起先潘希年還在盡一切努力調整呼吸和情緒,費諾和楊淑如也陪著說話,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眼看著呼吸好不容易正常了,偏偏這個時候,醉酒的客人經過包間門口,也不知是被什麼絆住了,半天停在門口不走,更忽然平地驚雷一樣,惡狠狠地捶了一下門。

也幾乎就是在同一瞬,潘希年整個人痙攣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又瑟瑟抱住頭,縮回椅子上,半句”呀!“飄出嗓子,又像是被一把看不見的刀猛地一切,剩下半句戛然而止。

晚飯自然是吃不成了,車子直接開到醫院,打了一針,才把一路上抖個不停的潘希年制住,昏昏沉沉地倒在楊淑如的懷裡。急診的值班醫生正好是當初參與搶救的大夫,看潘希年這個樣子,一問晚上去了哪裡,臉也沉下來了,重新交代清楚不能帶她去陌生嗜雜的環境,不能受刺激,最後指指腦袋甩出一句:”她腦袋裡還有個這麼大的血塊呢!今晚先留院,等明天程朗來看了再說。“這邊潘希年聽到留院,也不管自己正有氣無力,立刻就說:”我不要住院!“驚恐之意昭然而現。

費諾看了一眼她,她正抓著楊淑如的手左顧右盼,眼神亂得沒有焦距,明顯是在找人。他就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然後說:”希年,聽話,明天我來接你。“隻言片語,卻是下了這一晚的最後判決書。聞言潘希年定住目光,但還是看偏了,對著牆壁的一角溫順而沉默地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好,我知道了。“了無生氣。

費諾再回到家已經是深夜。出門前廳堂的空調忘記關,一開門。涼意撲面而來。開燈之後燈光落在空蕩蕩的地板上,彷彿在瞬間濺起金色的光芒,終究也還是冰冷的。

次日費諾提早下班,交代完家裡的事情再去接人。之前他已經和程朗透過電話,知道只是一時的焦慮症發作,並沒有刺激到血塊,已經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折騰,潘希年看起來精神意外地不錯,依然不太說話。這已經是兩人之間的常態,費諾也不特別勉強,到家之後才告訴她,家裡新請了鐘點工做飯,再也不出去吃了。

因為一場意外而聯絡在一起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