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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住了。於是等費諾和胡安娜先後回來,看見的就是潘希年睡倒在桌邊,嘴裡喃喃有詞,仔細一聽,竟然是一句又一句的“費諾”。

費諾見狀,苦笑說:“她醉了。”

何塞也沒想到潘希年一杯就倒,尷尬地說:“就是半杯桑格瑞婭,你知道這根本就是飲料……哦,她好像在說話,要什麼嗎?”

費諾低頭看一眼潘希年,搖頭:“她在說酒話,不要什麼。”

不料潘希年一下子坐起來:“你從來沒問過我要什麼!”

這句話是用中文喊出來的,費諾以為她清醒了,但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她又倒了下去。

胡安娜這下也笑了:“雖然我不知道她剛才說了什麼,不過既然醉了,今晚我們也散了吧,何塞沒怎麼喝酒,讓他去開車吧……”

費諾叫住她:“希年醉了以後不能坐車,不然一定吐得一塌糊塗,這還是山路。我扶她走下去,你們先去吧。”

胡安娜一定,才答應:“沒問題……何塞,那走吧。”

何塞起先不肯動:“我可以背希年下山……”

去開車。費在這裡。“胡安娜又說,後來看何塞還是不動,嘆了口氣,拿西班牙語說了一通,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臉色一變,看了一眼潘希年,又看了一眼費諾,還是走了。

等何塞也離開,胡安娜轉身對費諾說:”可憐的何塞……他喜歡她,卻搶不走她。她的眼睛裡只有你,你也只看得到她……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掙扎,裝作看不見她,你們中國人總有些我們不明白的道理。費,不管怎麼樣,相愛的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說完她走過來也給了費諾一個擁抱,好像還是兩個人在同一間辦公室朝夕相處四年最熟悉親密的時光那樣。明白她的安慰和鼓勵,費諾只是笑了笑,抱回去:”謝謝你……“她貼在他耳邊繼續說:”我剛才讀到一首好詩,可是看起來希年和你都錯過了:‘最精緻的一個夜晚,是這樣的一個夜晚——把眼睛和睡眠遠遠分開,把耳環和腳環連起來’,上帝保佑你們。“費諾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胡安娜大笑著走向車子,又目送著車子啟動,消失在燈火朦朧的街角。他慢慢地又收起輕鬆的表情,回到潘希年身邊,扶起她,和聲呼喚:”希年,你醉了,我扶著你走一會兒醒醒酒。“也不知道她聽明白了沒有,只是溫順地任由他攙扶起,踉踉蹌蹌地,邁動了腳步。

餐廳在赭城對面的山頭上,離他們住的酒店還遠,這一區本來是吉普賽人的聚集區,房子都刷成白色的屋頂和外牆,又有”小白城“的別名。可是入夜之後,橘黃的燈光亮起,一切似乎又成了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城市——燈光和陰影把每一面牆,都染上了別的顏色,風搖而影動,彷彿隨時都有什麼會從大片黑黢黢的陰影裡掙脫出來,然後在這月明星稀的深夜裡狂奔而去。每一條街巷都靜極了,少有行人,連人家傳出來的說話聲都難得一聞,就好像走人民間傳說裡的迷宮之城,只有入口,而永遠沒有出路。

潘希年裸露的手臂緊緊纏著費諾的胳膊和腰,汗水一層層地沁進他的面板裡,她的頭髮則被風若有若無地拂向他的臉上和頸窩,如同春曰裡殷勤隨風招展的楊柳……費諾心口熱透了,汗剛蒸發殆盡,又有很多冒上來,他的渾身都緊繃起來——他覺得危險。

在轉過某個街角的時候,潘希年被古老石板路上的間隙一絆,整個人往前跌去。費諾趕快抱住她,但剛剛站穩,她毫無預兆地,牢牢抱住他的腰。

她絞緊了費諾,如若藤蔓,毫不吝嗇任何一點力量。費諾試圖推開她,她卻忽然腿一軟,直往地上坐倒,手臂卻不肯鬆開,把臉頰貼住他的腰腹,喃喃說:”我裝不下去了……再也裝不下去了……我以為我可以等到你覺得我長大了,可是我不行了,再也……費諾,費諾……“破碎的語句裡,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