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我這個樣子,怔怔的有點不知所措,蔣秀過來,命剪冰裁雪將桌上收拾了,她扶著我,道,“主子,早上的空氣好,要不,出去透透氣吧!”
我正煩悶,於是點點頭,由她扶著,慢慢的到了後面的小花園子裡。
花園子雖然小,倒也是蠻精緻,芍藥早謝了,只剩下一片綠纓纓的葉子,我站住腳,指著那葉子,“這可是藥呢,回頭叫人過來摘幾片回去,沐浴的時候放在水裡,去去這暑天的毒氣。”
蔣秀點頭應了,她卻指著前面的一個小池塘喜道,“主子快看,那裡有荷花開了呢。”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個小小池塘裡,幾株清荷,正隨著清晨的風,妖嬈的伸展著腰肢,尚有露珠在上面,風兒一吹,荷花搖曳之間,就聽得輕微的‘咚’一聲。
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我靜默的看著那荷花發呆,荷花,又是荷花,剛剛進宮不久,在太后的榮壽宮前,也是因為貪看殘荷,遇見了皇上,而我,竟然將他推落水中……
“主子,您擔憂太過了,皇上……”蔣秀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深深嘆了口氣,道,“我明白的。”
她也嘆了口氣,一株清荷盈顫顫的隨風伸到她面前,她伸手摘了下來,送到我的面前,“主子,看看這花,開得多好,不怪太后娘娘那麼的偏愛呢!”
我明白她是要討我的歡喜,也就笑了接過來,湊到面前嗅了嗅,一股清冽的香氣,悠然沁肺,令人不由為之一精神振。
“奴婢給麗小主請安,”蔣秀忽然沉身行禮。
我轉頭一看,卻見麗才人扶著一個小宮女兒,正施施然然的過來,至那日皇后將她由貴人降為才人後,我極少見到她,此時她著了一身嫩鵝黃的衣裳,繫著條嫩青色的絲絛,穿行在繁花綠草裡,倒徒添幾分楚楚可憐。
她見我在此,慌忙沉身行禮,“給嫻主子請安。”
我見她神情恭謹小心,倒有點可憐她,命蔣秀扶了,寒暄道,“妹妹也有雅興,來賞荷嗎?”
她訕訕笑道,“嬪妾哪裡有嫻主子的雅興,不過乘著清晨涼爽,出來透透氣兒罷了。”
“你別嬪妾嬪妾的,自家的姐妹,何必這樣生分,叫我姐姐就好了。”將那株清荷交給蔣秀,我起身欲走。
麗才人依舊訕笑著,沒有告別的意思,“主子終究是主子,哪裡能上下高低的不分呢。”
我心裡有事悶著,也懶得跟她再說什麼,只點點頭,扶了蔣秀的手,只管往前走,她卻跟了上來,叫道,“主子……”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只得停住腳,問她,“妹妹還有事兒麼?”
她一臉落寞無奈的樣子,“嬪妾自那日口上輕狂,險些釀了大禍以來,一直也不敢往主子屋子裡去,但是,這靜延宮裡,主子,瑛答應,還有嬪妾,攏共三個人住著,這長日漫漫的……”
我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不待她說完,我含了笑介面道,“妹妹有空,常來我的淺梨殿坐坐,一個地方住著,本該多走動的。”
她聞言大喜,“那,嬪妾他日,就多打擾了。”
別過麗才人,一路走著回來,身上已微微的起了汗,就去那塌上歪著,正合著眼兒,外面楊阿亮進來回稟,內務府送了皇上的賞賜過來。
卻有倆件是賜給瑛答應的,我這才高興起來,忙叫人請了她來。
瑛答應如在夢中,一連聲的拉著我問,“這,這真的是皇上賜給我的麼,姐姐,你說,這是真的麼?”
我笑著點頭,她愣了一會,不由滴下淚來,“皇上……皇上已經很久……沒有想起我了……”
我心裡也跟著酸起來,忙安慰她,“這不是想起來了嗎?妹妹該高興啊。”
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