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幾遭兒了。小青過來替我除去頭上的釵替,那邊裁雪剪冰早已備下了熱水,才要服侍我洗手淨面,外面院門嘩啦一響,有人進了院子,竟然往我住的主毆而來。我心知必是剛才打燈籠過來的人,原以為只是換崗的侍衛,現在竟像是衝我而來,當下停了手,坐在妝臺前候著,心裡只是奇怪,已是午夜了,此時來找我,所為何事?正思量間,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稍停了停,外面伺候的人竟然沒有通報,就見簾子一掀,一個頭戴.風帽的太監走了進來。我萬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大膽,敢擅自就進了我的寢殿,尚未說話,邊上蔣秀已是大怒,“哪裡的奴才,竟敢直闖主子的內殿,不要命了麼? 〃 那太監卻不理她,直直的走到我的面前,也不說話,就那麼站著,風帽上的風毛蓬盛,燭光昏暗,我一時竟然看不清他的樣子。蔣秀小青急了,小青喝道,“大膽奴才,竟然這樣欺我家小姐麼? 〃 蔣秀,小青,裁雪等全都過來,伸手欲拉,那人伸手一拉風帽,口裡喝道,“放肆。”大家凝神細看,一時全都驚得魂飛魄散,齊齊叫道,“皇上 … … ”正是英宏!我再想不到竟會是他,他的瞼上帶著淺淺的笑,時一絲不見。一時竟愣在當場,手裡拿著紫金鑲邊的桃木梳,徵怔的看著他,眉眼裡都是親切,溫柔如三月春水,晚間在宴席上那暴怒的神情,此我本以為他再不會踏足我的淺梨殿,此時見到他,有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我甚至以為我已經誰著了,此時就已經是在夢中,又或者,我得了妄想之症,晚間宴上他發怒將我禁足,也只是我的幻覺,其實,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他身上的衣飾讓我困惑,亦提醒我,那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此時我卻隱隱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蔣秀她們被他遣了出去,亙子裡只剩下我和他,他笑吟吟過來取下我手裡的梳子,問,“凝霜,今天有沒有嚇到你? 〃 我這才回神,忙起身跪下迎駕,心裡的委屈被他這樣一問,又泛了上來,道,“罪妃沈氏今日冒犯聖駕,罪該 … … ”不待我說完,他一伸手將我拉起,雙手一環將我擁在懷裡,他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只讓我覺得屈辱,我擰著身子想要掙脫.你生我的氣嗎?”他如同往日時,稱自己為‘我。’我垂下頭,“罪妃不敢 … … ”他揮我的手臂緊了緊,道,“你別怪我,若不將你禁足,怎麼能病得過人,帶得你出宮呢? 〃 “什麼 … … 出宮 · , · … ”我脫口而出,忘了掙扎,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看著我的眼,眼神慢慢凝重起來,“我知道你很想孃親,你只是四品殯妃,家人不能進宮探望,我又確實不能不顧規矩,由著性子晉你的位,想來想去,只有這樣的法子了,只是委屈了你。”我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這樣近而仔細的,他的眼裡,疏狂中溫柔如水,就那麼堅定而又執著的看著我,彷彿能阻擋住一切。我的心慢慢酥軟下來,早先冰凍的寒冷,開來,為的就是他一如以往的對待,以及,此時被一股溫熱的漫流所替代,整個心都舒展他如此為我打算的心。為了我,他一個堂堂夭子,竟然扮成地位卑下的太監,這份深情,我何以為報,縱然我心裡戀慕牽掛的只是栩表哥,此時他的情意亦讓我感到震動。伸手輕撫上他的臉,他含笑將手心貼上我的“凝霜,我只要你歡喜。”我眉眼裡全是溫柔,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