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從琴凳上站起來,看看桌上普通的四菜一湯,笑著說:“飯食不錯呀?虹兒彆氣了,不是這裡的飯食差,是我以前的生活太奢侈了,吃穿用度都是極好,進得這侯府後,雖然地位低,卻有公子的偏愛,每頓都挑我愛吃的做,上好的補品從沒斷過,哪裡真正吃過通房丫頭的飯菜?現在這院裡通房越來越多,還能再象以來那樣偏著我,不是自找不快嗎?”
虹兒點點頭:“小姐說地也是,雖然現在公子不再偏待你,招你的次數也和別人一樣,但日子卻安生了許多,小姐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了。只是這樣太苦著你了,身子怎麼才能養好?”
若水淡淡一笑:“傻丫頭,誰說我的身子養不好?你沒看我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也豐潤了許多,只要心裡輕鬆,粗茶淡飯也養人,何況這飯食雖比家裡差些,但也比普通人家強多了,哪裡就是粗茶淡飯了?”
看她仍然不滿地嘟齧著,笑著拉她坐下:“彆氣了,你忘了我們說的,只要以後過上安生的日子就行,現在公子雖然對我和別人一樣,卻是為了我好,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雖然多半時間都獨守空房,卻再不擔心別人來害我,泯然眾人也,也許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虹兒不解地抬起頭:“小姐,你真地滿意了?現吃穿用度皆和別人一樣,補品也沒了,經常好多天也見不著公子一面,就是見了面,三更半夜還得離開,到冷天還不凍壞了?”
若水無奈地笑笑:“到冬天就不見了吧,反正他還有那麼多女人,哪裡就少我一個?聽說長安的冬天不比蜀郡,可冷了,到時我們就天天窩在房裡,不去招惹任何人,也讓別人忘了我們,現在不就是想求個安生嗎?”
“可是這樣能生養出小主子嗎?若沒有孩子傍身,只怕小姐以後沒有依靠!”
若水心裡一陣刺痛,又憶起那個永遠失去的女兒,淚水模糊了雙眼:“若不能自保,何談保護孩子?就是有了身孕,也不見得能保住,不過徒添傷心而已!”
虹兒想起那些用在她們主僕身上的手段,和那個不幸落掉的孩子,忍不住打個寒噤,連忙點頭:“這樣也好,最安生了,孩子總是後話。我只是氣仙兒和那些丫頭們,都是家生子,明明和小姐地出身差了十萬八千里,卻和你一般平起平坐,我真的很不服!”
若水愣住,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女子地出身固然重要,但是嫁得如何更重要。對她們來說是嫁得好了,而我是嫁得太差了,當然落得平起平坐。”
看到她的悵然,虹兒有些後悔自己多嘴,連忙勸:“小姐快吃吧,別放涼了!公子不是說了等少奶奶過門滿一年就升你做姨娘,到時就好了!”
若水不置可否地笑笑,拿起了筷子,她不爭不搶,甘於平淡地生活,甘於低賤的名份,處處退於人後,日子果真就能如此安生地過下去嗎?
正文 一百一二、知己
奉直下了值,又去赴了安公子的約,兩人你來我往,已經莫逆之交,對著夕陽把酒歡談,話語投機,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安公子聽說了若水的遭遇,連連嘆息,奉直苦笑道:“大丈夫平生所望,不過佳人與知己,如今佳人在側卻不得親近,幸得安兄為知己,常常得以相聚以訴胸懷,解我心中苦悶!”
安公子輕輕一笑,定定地看著他:“奉直弟果真視我為知己?”
奉直點點頭:“奉直不但視安兄為知己,更敬若兄長,許多事經安兄點撥才得以霍然開朗,如今我委屈求全,保得雲氏平安度日,也得益於安兄,當然視你為心意相通、情深意重的知己!”
安公子哈哈大笑:“奉直弟是爽快之人,我心意如同奉直弟。家中兄弟雖多,但皆同父異母,心有隔閡,反而不如我們親密,改日我們去大善寺在佛祖面前義結金蘭,從此以兄弟之